自有考量,你且回去。”
“儿臣告退。”
纳兰勖站在书架旁,有意无意地挑拣着书籍,旁边伺候的太监默默陪着。他随口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何?”
“陛下是在问奴才吗?”魏公公脸上堆着笑,小心询问着,见纳兰勖没有否认,才接着说,“奴才觉着,大殿下二殿下与昭元公主年岁相差甚多,公主未必愿意嫁,且他们本也就无意。三殿下是太子,也便不必说了。恕奴才多嘴,四殿下倒真的和亲的最佳人选。”
“朕只是觉着,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些委屈他了。”纳兰勖虽然最看重纳兰渊,可最得他心意的却是这幼子。晔儿自小就喜欢黏他,每次他不高兴了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偏晔儿一个人会来陪他哄他,故而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实在舍不得。
可既然晔儿开口了,他亦不忍心拒绝。
“罢了,派人去跟李殊知会一声。”
“是。”
纳兰勖歇下后,魏公公在外边守了一会儿,见他家干儿子小林子来了,方才让他替了班,自个儿回了房。
他关上房门,稍稍等了片刻,便见一个隐卫落在他跟前。
魏公公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答应代四殿下向东燕提亲,请殿下速作安排。”
那人点头,转身离开。
魏公公走到一旁,放下手中的拂尘,取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夜露,在床边坐下。
四位殿下的终身大事一直很令陛下头疼。大殿下醉心诗画,对纳妃一事漠不关心;二殿下听闻有心仪的女子,却是个婢子,陛下是万万不会让这样出身的女子作他的正妃的,可二殿下自己也犟,说是非她不娶,也便拖到现在;三殿下则以两位兄长尚未娶妻作为托词,拒绝了陛下的好意;至于四殿下,先前家中便有美妾,也算是缓和了娶妻这件事上和陛下之间的矛盾。
如今四殿下想要娶那位皇女,既了了陛下为儿子操办终身大事的心愿,也达成了两国联姻的目的,陛下心里自然也是愿意的。再者,四殿下如果离开大越,太子殿下的位置自然会更加稳固,让四殿下做那东燕的王夫,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便顺了陛下的意思去说,以免惹陛下不快。
帝王问你意见,可不等于你可以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
他深谙宫中生存的道理。
这件事,如果他办得不好,想来太子殿下也自有后招,他便不必过多地掺和了。
“昼歌。”
她听见有人在喊她。
“昼歌,过来。”
江昼歌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那个人,循着声音向那人的方向跑去。
“哥哥?是你吗?”
那人却不答。
江昼歌看见他转过身去,背对她向远方走去,她不停地追,却怎么样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两人渐行渐远。
终于,她累了,不再追了。
“阿昼。”
有人在呼唤她。
“醒醒,阿昼!”
原来是梦?原来是梦。
她忽地清醒起来,睁开眼,便见纳兰渊俯在她枕边,一手拿帕子捂着口鼻,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摇着她的身子。
“子渊?”江昼歌迷迷糊糊地喊了他一声。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
耳边回荡着刀剑交错的声音,空气里流淌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原想说一起留下,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绵软无力,回想纳兰渊方才的姿势,再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方才发觉里边参杂着一种奇异的淡香,闻着令人直想好好睡上一觉。
当然,那是在没有血腥味的情况下。
她吃力地将被单掀开坐起,纳兰渊给只着中衣的她披了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