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商徽记的马车进入定远城,不少人都瞧见了,但也见怪不怪了,每年都会有这么几趟。马车的主人极是低调,入城后便不再出现,只隐约从帘子上看出是一对年轻夫妇,听说是剑南沐家的人。
三日后,马车经过城关,守城的侍卫盘查,车中人撩起帘子,递上令牌和书信。
令牌是皇商专用的通行令牌,侍卫再三检查确定无误。而书信是当朝四皇子的亲笔信,有人认出下面的钤记君岐的私印,早年在此地领兵时见过一次。
因了君淮的交代,侍卫留了个心眼,又多问了几句。纳兰渊神神秘秘,一脸“不可说,不可说”的模样,吊了那些侍卫半天胃口,才道是四皇子有心,派他们出去寻些珍宝作陛下的寿辰礼。
“送礼这事儿要的就是惊喜,好讨陛下欢心,你们可莫要说了出去,把殿下的事儿搞砸了。”纳兰渊装得投入,仿佛他真是君歧那娘家的表弟。
侍卫们听了都笑嘻嘻称不会说出去,请大人快去办事。
这“沐大人”眉开眼笑,称他们守城辛苦,赏了他们一人一枚金叶子,说他日若是得了陛下的青眼也有他们一份功劳。侍卫们得了赏自然也高兴。
纳兰渊放下帘子,示意车夫出发,忽然听到那侍卫长喊道:“等一下!”
“还有何事?”纳兰渊不解。
“车中的女子是何人?卑职觉得甚是眼熟。”侍卫长眯起眼看向纳兰渊身后,似要将那车帘看透。
车中女子似是含羞,柔声道:“妾身原也是定远人氏,偶然被夫君看中,这才嫁去剑南,许是大人几年前见过妾身也说不定?”
方才那帘子一晃之下,他隐约觉得她像一个人,可印象里那人声音清冷,气质脱俗,绝不似这般小女儿姿态,况且传闻中她不久前已香消玉殒,想是自己的错觉吧。
侍卫长点点头,行了一礼,道:“方才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无妨,大人不必介怀。”
这才放了行,马车径直出了定远城北门,穿过一片树林,便是双崖谷。山崖的阴影打在马车的帘子上,车中人掀起帘子,望着那相对而生的山崖与中间近乎一线的苍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帘子被轻轻放下,一丝光线照进来,晃在纳兰渊的脸上,照出他分明的棱角。
他真的是很好看的人,不是君淮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是另一种颇有风尘味的美,或者说是,妖媚。
但这样的妖媚,并不代表女气。纳兰渊正经的时候,还是很人模狗样的。
江昼歌的内心如是说。
纳兰渊今日穿的是一身灰蓝底绣金楠竹锦袍,料子是大晋一般贵公子爱穿的那种,不算太扎眼。外面披了一条烟灰色大氅以抵御风寒,领子的绒毛一下一下扫着他的脖颈,衬得他肤色恍如白玉。江昼歌顺着脖颈向上看出,掠过他高而挺拔的鼻子,落在他波光流转的眼眸上,眸子里写满了她看不懂的欢愉。
“看我作甚?”纳兰渊感觉到她目光,偏头看向她。
江昼歌赌气:“随便看看。”
“看吧,真希望你多看我几眼。”纳兰渊笑。
“不看了。”
“也对,你更好看。”
“没羞没臊。”
过了双崖谷是一片荒漠,算是北越与大晋之间天然的缓冲地带,荒漠的另一边便是北越国界了。
五日后,一行人达到了北越边界。这一路还算顺利,只是中途遇到过一次伏击,纳兰渊受了轻伤。
当时周围突然涌现一帮刺客,因了对方人多势众,颇为难缠,三人共同抗敌,费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刺客解决。
其实他们本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当时江昼歌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