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里依旧岁月静好,别处早已刀剑声嘶哑。
帝京军民本就团结一心,加上援军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几日后叛军最终困守一方,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楚巍手下的人马所剩无几,众人都垂头丧气,为己方已可预见的失败作着打算。
有人提议投诚,也有人立马呸了那人一口,骂骂咧咧说要与那皇帝老儿决一死战。
楚巍坐在主位上,默默不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于他自身而言,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前方是死亡,后方是逃亡。
他不愿一辈子躲躲藏藏,亦不愿因此而牵连妻儿。
妻儿。
他想起了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就叫他楚玟,取“玟琁隐曜,美玉韬光”之意。只可惜他似乎无缘与他的孩子相见了。
“世子。”
他不在乎死,只是不希望他的妻儿遭到牵连。
“世子?”
楚巍恍了恍神,镇定地说:“此事我自有定夺。”
众人见他无意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也便陆续出去了,这时楚巍方才提起笔,开始伏案写字。待到他写完的时候,他如释重负。那些重如千钧的仇怨放下了,他终于落得一身轻。
楚巍唤来一名亲信,交代了一些事情,安排好军营的一切,独自牵了一匹马架马离开营地。
那名得了吩咐的亲信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无声。
阴暗的密道里,墙体因为先前的爆炸部分坍塌,泥沙从上分倾泻下来,堵住了原先的出口。
突然的冲击暂时夺去了江昼歌的知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她看见的便是另一方天地。
纳兰渊正覆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当时密道出口处突然发生爆炸,纳兰渊拉着她往回跑,然而密道狭窄,两人躲避不及,昏迷前,纳兰渊扑倒了她,将她护在了身下。
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昼歌忽然开始担心纳兰渊了。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扫在纳兰渊的胸口处,惹得他有丝丝痒。接着,她便听见上头那人问:“醒了?”
江昼歌没有回答,问他:“你怎么样?”
“我?”纳兰渊声音略显慵懒,“还好。”
江昼歌“嗯”了一声,用手推推他,示意他起开。
“你在担心我?”纳兰渊戏谑地笑了。
“起开!”江昼歌用力一推,将纳兰渊推到了旁边。
“啊——”
纳兰渊忽然一声惨叫,吓得她不轻,连忙询问他哪里受了伤。
纳兰渊却笑嘻嘻道:“墙体坍塌砸伤了腿,有些不太方便。”
江昼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鲜血淋漓的腿,面露不忍。尽管她的动作已是极轻,但她仍然听到纳兰渊“嘶”了一声。
“是不是很疼?”
“是啊,快疼死了。”
江昼歌不听他油嘴滑舌,随手撕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衣料,粗略地给他包扎了伤口。
“还说你不担心我?”纳兰渊笑道。
江昼歌白了他一眼,说:“你拿命护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出事。”
“口是心非的女人。”
纳兰渊嘴上骂着江昼歌,心里却乐开了花。
伤得好啊!
他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次该伤着哪儿了让她再心疼心疼。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江昼歌没发现他的小九九,认真地考虑起出路。
纳兰渊指了指她身后。
她就知道纳兰渊这个人不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退路告诉旁人,他身处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