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猜忌?”一名士兵蹲在溪边洗手,那冬水很快将他的手冻得通红。
“就是,咱们守卫边关已经够辛苦的了,御敌也就算了,毕竟一家老小都在边疆住着,可这打自己人算什么呀?”一名士兵接腔道。
“我听说,是小王爷与某位殿下有怨,所以才招致祸端的。”又一名相貌极其普通的士兵说。
“哪位殿下?”
“还不是那位”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一个年纪较小的士兵还摸不着头脑。
“要是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得了吧,你还没娶着媳妇呢!”
没娶妻的那人“呸”了说话那人一口,道:“你那小媳妇不是快生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有机会回家看一眼。”
吵嚷了几句后,众人都安静下来,不过一声叹息。
“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无人言语。
飞鸟穿过云端,雪雾里一声嘶鸣划破了沉闷。一人率先站了起来,往营地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声响,众人回头,滚落的山石猛地压住了最前边那人的身子,那人不过挣扎了几秒钟,便归于沉寂。
同样的事,亦发生在他的战友身上。
山石嶙峋,艳艳桃花色。
冷风吹,万骨萎。
唯有最先离开的那人幸免。
他从一块大石后起身走出,没有去抖身上的灰,轻蔑地对着地上的尸体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原地。
镇南王世子大帐。
楚巍双手撑在案上,低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密信。这封信的的确确出自她的手,可内容却与上一封截然相反,这使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上了旁人的当。
信上说,陆皇后与君淮已经答应助他,父亲已性命无忧,劝他归降认错,方可保一家平安。
还有,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先是欣喜,再是无奈。
人一旦被触及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总是会变得犹豫不决。
他含笑摇了摇头,罢了。
楚巍从笔筒里取了一支毛笔,正要落笔,忽闻一声大喊:“报!世子,我们的人在溪边遭到了埋伏!”
“你说什么?”
楚巍的身体微微颤抖,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捏断了笔杆。
又在骗我!
“传我命令,即刻发兵!”
没人注意到他发令时那个士兵嘴角的笑意。
“是!”
承熙十七年末,靠近南疆的百姓未能过上一个幸福安详的好年,取而代之的是每日传来的哀嚎。无数无辜的百姓在这场叛乱中丧生,悲鸣充斥着战火烧过的每一个角落。
离家的士兵再没能见着自己家中的妻小,丧亲的百姓再没能在元宵之夜团圆。
镇南王在承熙帝震怒之下为人构陷而亡,永安公主则由于悲伤过度动了胎气。
一日承熙帝为了宽慰自己痛失爱子的女儿,在七皇子陪同下前往公主府,不料险些遭人刺杀,随后刺客伏诛,临死吐露是他的好儿子所为。身受重伤的承熙帝自此身体一蹶不振,每况日下。
尽管如此,被众人视为未来储君的君淮依然没有被立为太子监国,而是由陈阁老代理朝政,有重要政务才禀明陛下定夺。
原先低调了一阵的四皇子一系又开始跳脱,而七皇子一系竟不曾加以阻止,仿佛任其如疯草般猛长。
朝中的风向不禁变了变。
君淮似乎不曾听见外面的流言,依旧每日做着自己的本分事务,下朝后到陛下寝殿侍疾。
这一日江昼歌作为七王妃随君淮一道前去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