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南穿着黑色长裤的屁股上,落下的碎瓦恰巧先后砸在了那里。
江昼歌噗嗤一笑。
君南狼狈地站起来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往门外走去。
“我找我家殿下说理去”
“”
闹了大半夜也累了,江昼歌将机关的事抛开,转身爬上了床塌。
薄棉被如云一般,既软又轻。
疲倦的她闭上眼没多久便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她喜欢的哥哥,梦里有照顾她的鸣泽,有为老不尊的鹤虚子,还有很会做饭的鹤吟。
那大约是承熙九年才有的景致。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连在梦中都清醒。
哥哥死了。
鸣泽也死了。
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
梦醒时天还未明,江昼歌抹了抹眼眶里盈着的泪水,有些自嘲地笑了。
真没用啊。
再过一会儿,大概天就要亮了吧。
江昼歌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
然后她独自出了门。
天还早,街上的铺子大多还没开张,只有一些做早点的铺子已经在忙碌着。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会有一些乞丐在街边露宿,蓬松脏乱的头发下蹭了灰的脸,闭着眼的样子都显得担惊受怕。
他们是苦于饥寒,而她是苦于心酸。
都是不幸之人。
她忽然便想起一句话。
幸福的人大多一样,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江昼歌走到一个乞丐身前,小心将几枚铜板放进了他的钵里,没有惊动那个乞丐。
那个乞丐仍旧睡着,手里紧紧地搂着另一个小乞丐,也许是他的孩子吧。
江昼歌转身离开。
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
江昼歌回头,看见一个颤颤巍巍的男人,那男人的手久久地放在她肩上,似乎没有拿开的打算。
江昼歌皱了皱眉。
“姑娘陪大爷喝喝一杯啊。”
那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毫无力气,抓住她肩膀的手却是有力的,不使上劲倒是挣不脱。
看这人衣着,想来是哪家的纨绔少爷在外宿醉。
如今她是在大晋的帝京,又没有亲友帮衬,实在是不好惹事。
“哟姿色不错,要不跟了你大爷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那醉鬼见她衣着不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便放了心。
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了笑,道:“不用了,您自个儿喝好便是。”
“别呀”
江昼歌正准备掰开醉鬼搭在她肩上的手,却有人抢先一步。
“这位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纳兰渊好脾气地对那醉鬼说到,钳住醉鬼的手的两根手指却微微使了劲。
“你是谁?”那醉鬼眯起眼,然而因为酒醉,他看到的全都是纳兰渊的重影,但朦胧里仍旧感觉得到他的美色惑人。
明明是个男子,却美得令女人妒忌。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是谁。这位是定安侯的女儿,定国公的妹妹,七皇子淮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妃,陛下亲封的长信卫总指挥使,阁下确定要染指她?”纳兰渊轻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七王妃心善不愿与你动手,可七皇子若是知道了”
纳兰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那醉鬼却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记得,父亲说过,这位七皇子是最受陛下宠爱的皇子,而且颇有些才干,很有可能会成为太子,继承大统。父亲对七皇子的印象也很不错,先前也想把妹妹嫁给他,奈何妾有情郎无意,终究没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