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风兰
明亦尘腹部血流不止,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整个人半挂在安月兰身上,腰间的弟子佩一直闪烁着门内专用的联络讯息也没能瞧见。
竹晋看他们这样,立刻飞奔过来帮忙,将明亦尘扶过去,“安姐姐,你怎么会在山里?”又看了看阮云何背上的那一个,“还有钟芒?”
安月兰有些累,摆了摆手,说来话长。
钟芒的父亲摆了渡船过来,天色微亮,好在船头挂着油灯,竹晋先将明亦尘送了过去,转身去接安月兰。
也许是行走了太久又一夜未曾进食,安月兰腿有些发软,在跨入船舱时一个踉跄,险些从岸边滑下去,一只脚落在河水里,沾了不少水草,一只蜉蝣顺着湿哒哒的裙摆在裙褶里转了几转,消失不见。
她衣裙反正已经都脏了,也不太在乎,进入船舱后就去看明亦尘的情况。
他已经彻底昏过去,解开伤口处的衣物,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指宽血肉模糊的伤口,犹自汩汩往外泌出鲜血。
安月兰抽出手帕沾了净水为他擦拭,每一次触碰都让明亦尘无意识的战栗。
一定很疼安月兰心疼的将自己的动作放的最轻,昏睡中的明亦尘咬着下唇,将所有痛苦埋在喉咙里,哪怕已经昏过去,也不允许自己漏出一声呻吟。
“怎么会弄成这样?那条冥鲛怎么样了?”竹晋向随后进来的阮云何询问。
“解决了。”阮云何将背上的钟芒放下交给他父亲,匆匆答了一句,从乾坤袋里掏出不少瓶瓶罐罐,选了止血散坐过去,“月兰,让一下,我替他上药。”
安月兰连忙退开。
阮云何将药粉洒在明亦尘伤口上,铺上的药粉总是瞬间就被鲜血冲开,用了大半瓶,才勉强止了血,帮他包扎过后又喂他吃了一粒丹药。
“怎么会这样?”安月兰看着他身上刺目妖冶的大片猩红,心疼的无以复加。
阮云何将昨夜的事情与几人说了一遍,有些自责,“若不是我大意非要问,他也不会受伤。”
那只鱼骨钉上淬的毒应该是可以溶血的,而且法术越高,药性越浓,所以明亦尘两次封闭伤口四周五感简直是在胡闹。
“等他伤口长好便好了,没关系的,你别太担心。”
安月兰默然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明亦尘,阮云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索性扭过头去闭目养神。
安月兰痴痴的看着明亦尘,不知道为何,精神竟然有些恍惚了,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好想抱抱他。
想替他抚平紧皱的眉,想替他承受他身上的痛,想想在最美的时候,穿着大红喜服,等他掀开自己的盖头。
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一吓,安月兰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爱慕明亦尘,她自己心中从来都是明白的,可是一直没敢想过这些,哪怕是在心里,也不敢如此大胆。
她不知道自己是矜持还是胆,亦或是自卑,毕竟明亦尘是那样耀眼又优秀的人,让她只敢偷偷的远观。
远观就好
可方才冒出的念头,仿佛是藏于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她有些头疼,也许是渡船摇摇摆摆晃得她恍惚,眼前的影像都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又一次的天旋地转起来。
抬手覆上额头,滚烫。
最近的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下意识寻了个好点的位置。
“月兰!”
果然在下一刻,她便一头栽倒在船舱内,意识瞬间被抽离,浮浮沉沉,坠入比黑暗更深的地方。
她看见自己一身大红喜服,抱膝坐在黑暗的一角,缓缓抬起头来。
不这不是自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