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多少人不过是到了年纪,该成家了,所以一拍即合,和一个顺眼的人在一起了,吵架打架带孩子,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我要的你,也只不过是偶尔出现在我的梦里。”
顾长欢刚回到宋忱屿平时住的那个公寓,就接到了叶楠木打来的电话。
“喂?”
“明早可以陪我看日出吗?”
“什么?”
“我想,和你看一次日出。”
那晚叶楠木少有地做了个梦,梦里顾长欢还是少年时期,戴着副散发文艺气息的圆框眼镜,傻里傻气地露出两个梨涡,撒娇似地摇晃着他的胳膊。
“木头,楠木,哥哥,拜托你了,就借我看一下,这题我真不会。”
他笑着把作业本递过去,在那人脑袋上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黑暗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吞噬了剩余的清醒和理智。
在仅存的那么一点意识里,灼热的阵痛覆盖眼皮,烧伤般的酸涩攀上心尖。
“我们还是朋友吗?”
“你觉得我还会把你当朋友吗?”
模糊的记忆里,少女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而后很轻很快地,抬起手拥抱了他一下。
“我知道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恍惚间只觉得似乎身上有哪一处隐蔽恒久的创口被抓破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痒。
徒留大片的剧烈的赤裸裸的疼。
第二天叶楠木起得很早,洗漱好就去做早餐,装进保温盒,放进背包去了宋忱屿的公寓。
“叮咚——”
按响门铃,顾长欢一开门就看到对方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长欢是在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学会做饭的,而且她又没有味觉。穿着叮当猫睡衣的叶楠木坐在椅子上看她瞎忙活半天什么都没搞出来,还不心割破了手指,决心今后都不让顾长欢再碰任何和厨房有关系的东西。
伤着顾长欢,痛着的绝不只是顾长欢一个。但伤着他嘛,男子汉,拍拍胸脯告诉自己要坚强。
那时顾长欢不心切到手,他把心翼翼珍藏了许久的米老鼠创可贴给过去,心里巴望着以后再也用不上了,顾长欢的白手指还是比卡通形象要好看一些的。
“留疤了吗?”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神奇的是顾长欢竟然也能接上,“没有,可能米老鼠的创可贴更好用。”
“别提了,我当时快恨死了你了,米老鼠就剩下那一个了,还给了你,”叶楠木转过头去,谎言说得毫无愧色。“你以为我是心疼你才哭的?我是心疼米老鼠。”
顾长欢走过来敲他的头,“没良心的。”过了一会,又感慨道:“你时候多可爱啊。”
去他妈的吧。他最烦别人把时候挂嘴边,没的平添伤感。而顾长欢这么一提,他就更想举起菜刀砍人了。
“去去去,你时候,也可爱,而且笨。”
“滚。”
“嘤嘤嘤你凶我~”
直到并肩坐在山坡上,叶楠木都还是委屈巴巴地瘪着嘴。顾长欢把对方的脑袋扭转回去:“好好看日出,别错过了。”
天际浮起一道鱼肚白,第一缕日光从云层中微透出来。光亮所及的范围愈来愈大,直至深红的圆盘发出耀眼的光芒。
原本还在闲聊的游客都安静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如同文艺电影般的壮阔美景。
叶楠木默不作声地转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顾长欢。
璀璨的晨曦投在对方清丽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极致漂亮的侧影。这张看过了千万次的面容,终于被他完整地刻在了心上。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顾长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