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只有在他的身边自卑过
温顺的像朵没有骨架的雏菊
很久以后你才知道
好像你只给他一个人低过头。”
对于并不习惯逃跑的人来说,那过程的确丝毫谈不上愉悦,尤其是还拖着个伤员。
后来慕云轩不顾南熙宇的反对扛了他就跑,夜晚的巷里除了几人急促的喘息和凌乱的脚步声,万物都如死一般沉寂。
对方的人手从各个岔路无孔不入的包抄过来,他们只得不停调动着快要过劳死的脑细胞东躲西藏兼斗智斗勇,到最后真的已经是筋疲力尽时,才意识到大势已去。
几人稍作歇息便去了就近的诊所,大医院是绝不敢去了,以防设有埋伏。
南熙宇的膝盖其实伤得挺重,然而当那大夫语重心长的劝他住院疗养的时候,他只是一脸平静地敲了敲腿上的石膏,对围在床边牛眼相向的三人道:“走吧。”
“也许你现在留在这里才最安全。”
慕云轩淡淡回应。
南熙宇闻言二话不说,站起来撑了墙面就要出门,程南见状翻了个白眼,“祖宗哎。”
最后商量的结果,安卿尘和南熙宇暂时不能回家去,就先在程南那儿暂住,等风声过去再说。
安卿尘听了决议微蹙眉头,南熙宇更是老大不乐意,脸拉得又黑又长。
“这俩祖宗是跟你来的,所以伙食费c住宿费都得记你账上。”
坐上出租车,程南毫不客气地掰手指算起账来。
慕云轩凝望着窗外城市飞掠的夜景,下意识接道:“那我可付不起。”
程南微微一顿,就侧过脸去不再作声。
用钥匙开了门,程南轻手轻脚脱了鞋,将一楼的灯打开。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父母肯定睡熟了。
“我给你们找好房间,然后就都洗洗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他边说边往二楼走,将他们一一引进房里。
慕云轩将南熙宇一直背到屋子里,扶他在床上躺好后才准备推门离开。然而南熙宇蜷在床头盯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关门的声音。
随后,他忽然就被一个人靠近时的阴影完全笼罩起来。
南熙宇还来不及反应,慕云轩已经伏下身子,把一个凉凉的东西挂到他脖子上。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我从不收回。”
他略一低头,就看见那枚曾被他无情遗弃的十字架正在胸前闪着金属的微光。
他抿紧嘴唇,虽然眼眶里已有温热的液体逐渐漫涨,仍是固执不肯作声。
直到那个人终于沉默直起了身子,转身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终于慢慢在黑暗中合上眼,将掌心轻覆在那质地冷硬的吊坠上,无声收紧了手指,却也不觉得有多疼。
待沈晏从深重的黑暗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医院的病房里一切都是陌生而冰冷的白,窗外乌云正低低积压在城市上空。
他忍着不适艰难偏过头,然后就看见江思影明显是一夜未眠的疲惫的脸。
注意到他醒了,便凑上前去:“你醒了?后面还疼不。”
沈晏根本无暇分辨他话里的歧义,一把抓住她的手劈头就问:“欢呢?!”
他神情惶然,两道眉紧紧锁在一起,澄明眼里闪着期盼又绝望的亮光。
江思影顿了顿,“欢没什么危险,头上缝了几针,吸了一夜氧。楠木陪在她房里,人大约还没醒。”
“她在哪个房间?”
“隔壁09喂,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地!”
沈晏想也不想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几粒血珠顺势飞溅上雪白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