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成长也接受所有的不欢而散

    不怕你太受欢迎只怕你来者不拒”

    出租车已经在道路的尽头消失好久了。

    沈晏缓缓从树与树间交叠的阴影中走出来，神情在夜色中辨不分明。

    踌躇许久，脚步最终停在了那把被遗落的伞旁。

    溅上的泥渍显得很狼狈，几步外还有一辆突兀躺倒在水洼里的单车。

    但那都不是重点。

    倾斜的伞身好像还遮住了什么。

    他蹲下身来将雨伞挪到一边，手指心翼翼自泥水中揭起一张浸透发软的纸——确切来说，是一张相片。

    指节在变脏的地方来回刮了刮，本来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的轮廓，此刻却渐渐呈现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笑靥。

    照片上面的人，他自然认得——就是他自己。

    不过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似乎还不曾这样开怀大笑过。

    那个少年的眼角眉梢皆稚气尚存，在笑容定格的刹那却仿佛汇聚了一整个夏天的阳光。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相片？又为什么会随身放在她那里？

    内心动摇着将相片翻到背面，只见有人在右下角用他无比熟悉的笔迹落下了一行数字。

    01551

    程南努力地把眼睛瞪大再瞪大，直至它们被半空猝不及防滚落的雨水砸中，变得又酸又疼。

    过了半天，才淡定地张口喃喃：“我操，眼睛进水了”

    慕云轩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探入大衣内兜。

    程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突然被他丢进自己怀里，连忙仓皇接住。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喂”

    他刚看清那被扔过来的是只体型袖珍的白猫，现正无辜低叫着用鼻子拱他那道淌血的伤，没嗅两下干脆上了爪子，扎得他钻心一样疼，甩又甩不脱。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想让它就这么挠死我吗！喂！！”

    可惜他抬头怒叫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不见了。

    顾时恻留下的这群人其实比想象中要难对付。那种非凡的身手，一般人是很难凭自己练就出来的。

    叶楠木喘着气将脸上掺了血淌下的冷雨挥去，继放倒第四个人后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身上所有的伤口接连叫嚣着疼痛，一波波如浪般涌起。

    他脚步晃了晃，险些跌进水洼。

    好不容易扶墙站稳，抬眼就见慕云轩拎着程南那把刀从远处冲了过来，那迫人气势恍惚间让他联想到分开红海普渡众生的摩西。

    分明没见他使多大力，但每个被他拳脚碰到的人都像三流武侠片里演的那样即刻飞出米远。

    在将刀刃利落捅进对方胸腔时那漠然侧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深色眸底倏忽掠过鹰隼般冷锐的光。

    ——见惯了太多生死的眼睛，难免会冷漠。

    “再撑一会，马上就结束了。”

    慕云轩架着他与对面零落聚拢过来的两三人适当拉开距离，全身唯一的伤口就是下颔一道浅浅的血痕。

    “南子呢？”

    叶楠木吃力地站直身子，额头还在不断淌血。

    慕云轩将目光无声投向程南消失的那个巷口，沉默不答。

    路上不巧堵车，顾长欢紧赶慢赶徒步跑到问缘路时还没见到救护车的半点踪影。

    耐着性子一条条深巷找下去，最后她总算被几声异样的猫叫吸引了注意。

    黑暗里那只猫就像一团滚动的雪球，醒目的颜色为引路工作带来了诸多便利。

    五分钟短暂的跋涉后，顾长欢望见了程南在角落阴影里不省人事的身影。

    “你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