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种人,他们得罪不起。
在沈晏出事之后,顾氏的人还犹不罢休地公然上门威胁,勒令他们带着重伤未愈的沈晏尽快搬离安城。
为首的那人,就是亲逼沈晏跳楼的顾时恻。
作为“补偿”,除了医药费全包之外,精神损失费他们愿意出三百万。
打官司是绝没有可能赢的。
顾氏集团的势力,在安城可称是一手遮天,就连叶楠木的父母都拿他们毫无办法。
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等沈晏腿伤初愈,沈父沈母就带他连夜离开了安城,对方的钱一分也没拿。
去向,只有叶家和江思影知道。
得知消息的当天晚上,叶楠木收到了销声匿迹近一个月的顾长欢打来的电话。
她并没有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只急切询问沈晏的近况。
叶楠木冷笑一声,“他死了。”
他说完,听着那边亦蓦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顾长欢不出现在沈晏的生命中,那他们两个就都不会受伤。就都不会眼里再没有了自己。两人就不会被迫远隔千里的分离。
“你骗我。”
良久,那边那个人的声音恐慌得简直不像她自己。
叶楠木猜,她必定是刚从家人那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他知道顾长欢也明白,她现下体会到的绝望,远不会抵得上沈晏从楼顶跃下时的十分之一。
“顾长欢,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对待沈晏?他离开了!已经离开了!”
叶楠木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于心不忍,对面那个女孩,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如今为了自己的兄弟而变成这副模样。
他多希望顾长欢能够忘记沈晏,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也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并没有。
顾长欢一直是个很专情的人,她爱沈晏,沈晏也爱她。
明知道他们情投意合,在一起会快乐,可表面的叶楠木不问不说,看似在祝愿他们,心里还是不服的。
即使顾长欢一如既往,对熟悉的朋友很温柔,可远远不及对沈晏的。
那头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叶楠木站在曾经熟悉的校门口,默默望着前方那两个先他一步于此久久驻足的纤细身影。
仿佛感受到他无声的注视,两个少女在下一秒便敏感回过头来,见到来人愣了一愣。
赵七七随后微笑,脸上现出浅浅酒窝。
“你来了。”
叶楠木尽管内心无力,面上仅无甚表情的略微颔首。
赵七七站在顾长欢的战线上,江思影偏于沈晏,而叶楠木则夹在中间。
“虽然知道你过年肯定会回来,可也没敢贸然和你联系。谁想到竟这么巧。”
赵七七齐肩的发已经长了些,乌黑如缎地垂落胸前。
她们又陪他安静站了一会,随后江思影主动开口。
“来都来了,一起进去走走吧。”
大年初二,再怎样也不好说出平时尖锐的言辞。
叶楠木迟疑片刻,也就默认了。
三人绕到学校后身,依次手脚麻利地翻过围墙。
安城由于气候温和湿润,冬天鲜有积雪,今年又是暖冬,塑胶场地清洁干爽。
叶楠木先是在篮球场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篮筐站了一会儿,后又不发一言地向综合楼的方向走去。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两个女生便不问他也不蓄意搭话。
廊内空空荡荡,除了两人自无其他。
当初熟到闭眼都能摸到门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