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完美,你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
直至傍晚回来时,姜墨远依然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这次是在看晚霞日落吧。
犹豫了许久终是暗叹一声,顾长欢走上前,微微低头,“我回来了。”
不知道有多久,没对着一个在家的人说出这句话。
老人闻言抬眸,历尽沧桑的脸上泛起浅浅的淡笑,“欢回来啦。”
“嗯。”
微微点头,顾长欢转身打算上楼,却又传来老人的声音。
“欢,都快吃晚餐了,坐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李很快好。”
顾长欢暗叹一声,慢慢挪步到姜墨远身边坐下。
“这么久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还习惯吧。”
“嗯。李助理经常跟踪而已。”
老人脸上一直挂着慈祥而温和的浅笑,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沧桑。
“那是你妈呀,担心你,特地派李跟着你,需要什么尽管跟他说啊。”
“不用了。我需要的,”顾长欢望向窗外的天,太阳已经落山了,“你们给不了。”
姜墨远愣了愣,他并不是不懂顾长欢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不愿伤害这颗心灵。
顾长欢自沈晏进医院后就开始变了,沉默寡言,自己独自搬到贵格。
孤独成性。
姜墨远也猜到,或许她知道她是父母抛弃的孤儿,加上沈晏失忆的打击,才会成了现在这般刺猬的模样。但偏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太敏感了,长欢真的太敏感了。
“但是我们,只是想让你开心啊,不是吗?欢。你啊,是我们全家人的公主呢。”
顾长欢竭尽所能地扯出一个笑容,尽量做到自然而不露痕迹。
“谢谢你,外公。”
“欢,你要明白——这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你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些什么。”
顾长欢不再回答,两人就这样无言坐到六点多,李喊开饭的时候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安城海滩自一早便烟花声不断,后来周边更稀稀零零凑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聚在幽静的海景住宅区外兴奋地指指点点。
翻来覆去良久直到睡意全无,床上的人终于叹息一声将蒙过头顶的毯子拉下来,赤着上身坐起后按下了床头召唤菲佣的电铃。
本还打算起迟一点给晚上通宵做些准备,结果全被外面那群蠢货毁了。过个年而已,活到现在谁没经历过几十次,有那么值得激动么?
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俯瞰了一会外面的嘈杂景象,他终是不屑地转身走向屋内偌大的衣柜,拉开后随意扫了扫那排被整理得有条不紊满目琳琅的衣服,漫不经心抽出件羊绒衫悠然套上。
几乎是穿戴完毕,就有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
“您的咖啡好了。”
有礼却略显生硬的普通话。
“进来吧。”
异域眉眼的女人应声推开门,托盘端得很稳。眼看着顾时恻走过来将那杯清咖啡眉也不皱地一饮而尽,才低头沉静道:“顾先生和夫人正在楼下用餐。您稍后要和他们一起吗?”
“不用了。我很快就出门。”
修长有力地手臂一气套进风衣袖管,顾时恻振了振衣领后迈步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门,尚在楼梯上时便不动声色地侧目觑了眼分座餐桌两侧的中年男女,直到穿过中厅也未发一言。
都快平安无事走到门口了,餐厅那边才传来男人低沉威压的声音:“大年三十,急着去哪儿?”
暗叹一声笑着转过身,唇边的温度尚未抵达眼底。
“外地几个盘口被人踹了,底下那帮废物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