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啊。”田凤歌放下筷子，“不是你们的老钱让你来的吧，一分钱都不白花，你们是不是都受传染了啊。”

    关毓泷表示这话没法接，高翔宇主动圆了场子，“凤哥，别总说话带刺，容易伤朋友。边吃边聊，边吃边聊。”说着高翔宇另开了一双筷子，给田凤歌夹了两片雪梨。关毓泷细心地注意到，高翔宇的梨片在红酒淡汤中蘸了几下，让梨片挂上甜汁，然后才放在田凤歌的食碟中。

    关毓泷自叹自己不仅做不到，而且从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高翔宇看似粗犷，却心细如发，如果这些特性也体现在他的比赛中，那么这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高翔宇夹完菜，又放下了筷子，“毓泷，也不知道这么叫你合适与否。我先谈谈我的想法吧，毕竟我只看了几场录像，肯定掌握地不全面、认识也不深刻。”

    “您客气了，我还得学习。”关毓泷很谦虚地求教。

    “是你客气了，兄弟。不用‘您您’的。”高翔宇微微一笑。关毓泷注意到田凤歌似乎并没有关心高翔宇在说些什么，看来职高战队已经开会探讨过这些问题了，田凤歌已经知道高翔宇要说些什么。对于这些集体讨论的结晶，关毓泷竖起了耳朵。

    “首先，是我们战队。我们应该能够进入半决赛。从各方面的情报汇总来说，七中虽然有些强手，但应该不足以阻击我们。关键在于半决赛的对手，半决赛一定会遇到海棠一中的。”

    没等高翔宇说完，田凤歌插话了，“还记得我说的打过比赛的对手吗？那个神人就是一中的，章金卓。我们根本打不过。简直就是英雄海。”

    “英雄海？”关毓泷又不懂了。

    高翔宇叹了一口气，“八个ban位，根本ban不死他，看上去好像什么英雄都会使，什么英雄都使得很好，什么位置都打的好。”

    “你回来了，我们有机会的，我就不信还会输给他！”田凤歌到是信心满满。

    “嗯，但愿吧。不过信心还是要有的。如果我们战胜一中，进入决赛，那么冠军应当非我们莫属。”高翔宇停顿了一会儿，“至于你们半区，情况比较复杂。星河中学我们不了解，你们和星河中学可能五五开，但是海棠三中应当是半区最强。无论你们和星河中学谁赢，都大概率会在半决赛遇到海棠三中。决赛也很可能是海棠三中”

    “海棠三中强在哪里？你们对他们这么有信心。”关毓泷带着疑惑刨根问底。

    “双边。我看过比赛录像，他们的双边是一对儿双胞胎，哥哥主攻，弟弟主守，很强。上次友谊赛，我们也输了。但只要我们跨过了一中，应当能够战胜他们。”

    “所以，”田凤歌举起右手食指，接过来说，“你们很可能只能赢一场。而且，谁知道这些战队有没有隐藏实力，或者大幅地提升呢？”

    听到这里，关毓泷深感压力重大，看来比赛真的是凶多吉少。

    走出商业中心，眼前一片璀璨灯火。在这个消夏的夜里，行人并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有些增多。关毓泷在街头徘徊，向着家的方向漫步走去。一行行垂柳低沉着千万条手臂，同样垂着头的路灯撒下淡黄色的光。街头巷尾总是有青烟悄无声息地升起，似乎透露出不可告人的秘密。孜然的香味随着青烟飘来，关毓泷嘴底都仿佛涌出了清爽的啤酒味道。但和田凤歌、高翔宇的谈话依然历历在目，压得他心头沉沉的。传说中的一中神人章金卓、三中双胞胎边路，还有职高的田凤歌、高翔宇、李子喆，这些人我们能战胜吗？眼前的星河中学就不一定拼得过啊。

    这一夜关毓泷纠缠在这些问题里，没有顾及到周边的事情。就在高翔宇将他强制按在椅子上，自己去结账的时候。在窗外，张淼和向小园正好经过，看见他和田凤歌隔着桌子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