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帐中服侍庄雨潇的冰琴等侍婢,和乳母裴氏见状无不掩口而笑。裴氏向冰琴等人使了个眼色,冰琴会意,悄悄拉着霜琴等人跟着裴氏退出绣帐。
罗成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冰琴等人贼赃地跟着裴氏出去,不由暗暗失笑。不知是该夸赞她们识趣,还是该责怪她们放任自家主人和外男独处。抬起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贤妹可要安歇?”
庄雨潇不解地抬起望着他,“阿兄?”
“贤妹方才受了惊吓,可还能安睡?若是不能,愚兄陪着贤妹对弈一局可好?”试想哪个没有出过深闺的少女在这样的夜晚,遇到这样的危机还能安睡?怕不被噩梦惊扰才怪。罗成便想和她对弈一局,安抚她受惊的心神,明日启程,车上去睡也使得。
庄雨潇想了想,轻轻点头。思及方才看到的绣帐外那惨烈的情景,她实在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安睡。
“罗春!”罗成向绣帐外扬声吩咐:“去取我那一套棋具来。”
绣帐外,罗春听命而去,时间不大取来棋具,站在门外回话:“禀小郎君:棋具取来了。”
正和在榻上和庄雨潇对坐品茗的罗成听见,亲自起身走到帐外接过罗春手里的棋具,“那两个人放走了?”
“是!”罗春垂手回答。
罗成点头,拿着棋具回到榻前。庄雨潇举目细看:那是一张楠木精制雕漆棋枰;磁州窑白瓷棋盒;里面盛着蓝田羊脂玉黑白两色棋子。这套棋具制作之精良,用料之考究,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赞道:“阿兄这套棋具好生精制!”
“这是我在璧山萃苑读书的时候所得,平时若无紧要之事都会带在身边。”罗成一边说着,一边摆好棋枰,递了一个棋盒给庄雨潇。“先后各凭天意。”
庄雨潇一笑,接过棋盒打开,“敌手还是饶子?”
罗成看着庄雨潇亮晶晶的眼睛里,那一抹藏着狡黠的笑容不由失笑。这样的笑容太过熟悉,虽然十余年不曾见过,如今重现在眼前,仿佛让时光瞬间回到那两小无猜的年纪。
“贤妹随意就好。”
“那阿潇不客气了。”庄雨潇说着,从棋盒里取出一粒白子,毫不客气地落子。
“看来阿潇的棋艺必定不弱。”罗成笑道,便也跟着落子。
都说:“字如其人,画如其人。”从对弈的落子布局中,同样也可以看出人的襟怀。
庄雨潇的棋,布局很稳;落子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行棋之间,并没有闺中女儿的娇弱犹疑。正如她的秉性——果断c刚毅。
“阿潇!我记得你小时候常常吵着我教你练剑学枪,如今可还想学?”罗成一面拈着棋子,一面状似无意地问道。
“想啊!可是庄家是以文起家,几位阿兄虽然学习骑射之术,可那不过是哄人的技艺而已。我跟着他们虽然也学了几天,不过只学会骑马和射箭,剑术却是稀松的很。”庄雨潇有些埋怨地说,秀逸的面庞满满的都是遗憾。
“没想到贤妹竟还是巾帼英雄。日后贤妹若想学习剑术,愚兄可以教授贤妹一二。”罗成落子,笑道。
“当真?”庄雨潇闻言,顿时双眸晶亮,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罗成微微含笑,轻轻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愚兄何时失信于贤妹了?”
“自然没有。阿兄是天下人敬慕的少年英雄,阿兄要教阿潇剑术,阿潇一时不敢相信。”庄雨潇秀逸的面庞因意外的惊喜布上红晕,清秀之中平添几分妩媚妖娆。
罗成看着庄雨潇,竟一时有些心旌意摇。庄雨潇的落棋声轻轻响起,让罗成连忙收回神思,笑道:“那都是外人的缪传罢了,贤妹休要当真。”说着,抬头看了看帐外,一抹晨光微微透了进来,“天已亮了,贤妹唤人来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