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嫁而随夫远行,这对庄雨潇这个闺中少女来说,总归是抹不开面子的。脸上掠过一抹艳红,低头想了片刻,说道:“也没什么单意要带的,你们看着收拾吧。我去看看阿娘。”说着便要出去。
裴氏连忙笑道:“依我说,潇娘还是在屋子里看书绣花罢了。此刻前边正忙着呢,兰娘子必是帮着夫人忙碌。潇娘此时去了,岂不是找着让兰娘子取笑吗?”
庄雨潇淡然一笑,摇摇头,折步回到卧房,坐在窗下拿过书来,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唉!”在父母膝下十六年,从没有离开过。如今却要远离千里,一旦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想到此,庄雨潇不由湿了双眼,暗暗长叹一声。
裴氏进来,看见庄雨潇满面愁容,知道她是舍不得远离父母。便温言劝慰,“女孩儿家长大了都要于归夫家,早晚都要离开父母的。便是再怎么不舍,也要割舍。哪里有女儿一辈子不出阁老在娘家的道理。潇娘如此愁苦满面,让相公和夫人看见去不要担心?还需要自己看开些啊!”
庄雨潇叹了一声,道:“这些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乍乍地便要远离,一时伤心罢了。请阿奶放心,我知道该以怎样的容颜面对父母。”
“潇娘如此想,我便放心了。”裴氏说道,“更何况罗郎子品貌无双。听相公说,罗家家风甚严,罗郎子更是正直君子,是难得的良人佳婿。潇娘若是嫁了过去,一定能夫妇和谐,举案齐眉。这是多少女儿家修行几世都得不到的福分呢。”
庄雨潇让裴氏说得粉面绯红,垂首揉着手里的帕子,说道:“阿奶还说阿嫂会取笑我,怎么阿奶也来取笑我?”
裴氏笑道:“我这是劝潇娘呢,怎么是取笑?好啦,我还要看着她们收拾呢,潇娘且自己先消散消散吧。”裴氏说着,挑帘出去了。
庄雨潇看裴氏去了,听着外边侍女们清脆的说笑生,和忙碌的脚步声,仿佛看见了辞别父母起行的情景,不觉暗自伤心。别人再多的劝慰,也只劝得了表面,却劝不了内心。内心的郁结还需要自己开解。庄雨潇想想远嫁入京的兰氏嫂嫂,和几位随夫离京的姊姊。又想想罗成那盖世英姿,满身风华,想起和他相见时的情景。即将远离父母的愁苦似乎略解了一些。
忙忙然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至晚间,罗成收到杜文忠传来的消息,一切准备停当,只待明日启程。又说,京里暂时平静,除了从京城到江都往来传递公事,并无异样。宇文五郎除了和陶德修见过一面之外,只去了一趟蜀王杨秀的府邸。至于在蜀王府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罗成虽然有些疑虑,想到不日便可离开京师也就不过分担忧了,只命杜文忠等人加倍小心以防万一。
罗成和庄毅一商量,决定明日辰末罗成和庄雨潇从庄府启程,到城外十里亭再和杜文忠等会合,一同前往涿郡。庄毅命人通知庄夫人为女儿准备,罗成命人通知杜文忠明日赶到长亭等候。
晚间,庄毅和庄金梁父子设宴为罗成践行。席上无非说一些离别之语,庄氏父子嘱托罗成好生看待庄雨潇等话。至四更方散。
庄夫人和兰氏带着仆妇侍女到庄雨潇的绣房,母女,姑嫂们说些贴心的话语。庄夫人将女儿揽在怀里,切切叮咛,话语间溢满慈爱和关切。叮嘱女儿完婚之后孝敬舅姑,和睦妯娌,侍奉夫婿等语。
庄雨潇依偎在庄夫人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庄夫人说的每一句话语,将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阿娘!阿娘的话阿潇都记住了。请阿娘放心,阿潇一定做一个称职的好媳妇,好妻子,不失了庄家的门风。”
“好孩子!阿娘知道阿潇自幼懂事,到哪里都不用阿娘担心。阿娘和你父亲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兄妹平安稳妥就知足了。你父亲凑请致仕的表章已经递了上去,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