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毅也不再称什么小郎君了,直接命侍童:“快请罗郎子进来!”虽然说罗成和庄雨潇定了婚事,但是尚未迎娶,称呼郎子到底有些不妥。越礼直接称呼郎子,无非是表明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有夫家的人了。转面又向陶德修致歉:“家中有姻亲来拜,请内监稍候片刻。”
陶德修听说罗郎子来了,心里纳罕不已,狐疑地看看庄毅,心道:“这罗郎子是是何许人?怎么来得这么巧?”
正狐疑间,只见庄府的侍童引进来一位翩翩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绣宝相花圆领锦袍;下着白色素缎中衣;蹬着一双粉底如意皂靴;腰里束着白玉嵌银皮鞓带;白玉梁冠束发。身后跟着两个武弁打扮的年轻武士,并两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小童。
那少年眉目俊逸,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洒脱飘逸,周身一派令日月为之黯然的风华。只是,身前身后如罩三尺寒冰,令人望而生寒。
陶德修上下打量了罗成半晌,不知为何竟有几分胆寒,直觉一阵寒气逼人,不由暗暗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暗暗猜测:这是谁家的孩子?这朝里上下的宦家之子我自认多有熟识,怎么不记得见过这个孩子。
罗成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客位的陶德修,见他鹰鼻c薄唇,眉目藏奸,不由暗暗一皱眉,从心底里升起一阵厌恶。只当做没有看见,径自走到庄毅近前长揖一礼,以翁婿之礼相见,说道:“小婿罗成参见外父。”
庄毅抬手扶他起来,笑道:“我听说你为了离京之事正百般忙碌,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罗成趁着庄毅扶他背向陶德修之际,悄悄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淡然一笑,笑道:“离京之事已经具安排妥善,小婿此来一则拜望外父,二则向外父辞行。”
庄毅看见罗成的眼色,心下了然,更是放下一颗心来。含笑回身向陶德修说道:“陶内监,这便是小女雨潇的未婚夫婿,镇边北平王罗公之子,燕山公罗成。贤婿,这是宫里的四品内侍官陶德修。”
罗成斜睨了一眼陶德修,微一点头,说道:“原来是陶内监!失敬!”说完,自向庄毅的身边坐下。虽然他来到庄府也算来者是客,但是有陶德修这个外客在,罗成以女婿的身份在座,自然要拿出主人的姿态来了。
陶德修见罗成一身傲气,对他不肖一顾,心里大为气恼。在宫里行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起遇到对他如此无礼的人,有心发作一番。碍于罗成公爵的身份,又不好发作。他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内侍。罗成一个公爵的封爵便是二品的官阶。自古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罗成还是罗艺的爱子,北平王爵将来的继承人,现今的皇帝准予册立的北平王世子。从身份上来说,压制陶德修,压得死死的。
陶德修一向见人下菜碟,看人眼色惯了,知道罗成不好惹,便压下心头的恼怒,向罗成顶手做礼,赔笑道:“罗公安好!”
罗成淡然说道:“陶内监少礼!”转向庄毅说道:“不知道外父府里有客人在,小婿来得不巧了,请外父海涵!”
庄毅颔首,“不!你来的到是巧了。陶内监身负皇命来至府中,要为皇家礼聘阿潇入宫。”
“噢!难道外父没有告诉陶内监我与阿潇早已经定下婚事,不日即将完婚吗?”罗成双眼微垂,淡淡说道,厅内顿时弥散起一股隐隐的寒气。
庄毅是知道他的脾性的,加上刚才罗成递了眼色给他,知道这是罗成给陶德修下马威呢,故而没有太多吃惊,仍是神态如常。陶德修则不然了,他初次见到罗成,他身上骇人的寒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立刻正襟危坐,缄口不语。
庄毅一面挥手命侍童在罗成面前的小几上摆上精致的茶点,秘制果品。一面解释道:“我正向陶内监说明呢,你就来了。陶内监还有些不信呢。你来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