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毅见言夫人动问,方压了压心中的郁结,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收到派往李渊府上去的仆从拿回来的回信,得知李渊明日便代罗家前来纳采问名,庄毅悬着的心顿时落在了实处。
能和罗家结亲,不仅庄雨潇的终身有了着落,做父母的了了一桩心事。更主要的,如今适逢乱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和家人能够平安无事。越是有能力的人,在这个时候越能拥有更坚实的保障。不求建功立业,但求合家平安。罗成和罗成背后盘踞于涿郡数十年的罗家不可小觑的实力,无疑是最有潜力的选择。能和罗家结亲也就意味着为女儿和庄家找到了一个坚实的后盾。
庄毅一面命人向言夫人报信,一面命府里管事的仆从准备应用之物,预备迎接明日的纳采问名。
晚饭之后,庄毅正和庄金梁商量庄雨潇婚事的进程该怎样安排,僮仆进来回禀:“相公,宫里的太妃打发宋内官来说话。”
庄毅闻报一愣,这宋内官是宫里言太妃的心腹宦官。说起这言太妃和言夫人乃是堂姊妹姊妹,十几岁便入宫做了开皇皇帝的妃子,虽然不是多么得宠,因她处事随和,为人谦逊却也颇得宫人尊敬。不上几年,开皇皇帝病逝。言氏被封为太妃,因与现今的皇后萧氏交好,故而在宫里颇有一些威望。
平日间因要避讳宫规,着言太妃和庄府并没有什么交集。如今突然间打发人来,必有什么要紧之事。庄毅猛然想起近日宫里要礼聘官家室女入宫的传言,不觉紧皱了双眉。
庄金梁自是知道父亲的担心的,沉思片刻,说道:“父亲!听一听他说些什么吧。”
庄毅点头,命侍童道:“请!”侍童领命出去。
时间不大,宋内侍跟着侍童走进书房,打躬施礼道:“庄公安好!”
宋内官虽然只是一个内侍,按理庄毅不用太客气的。但是,他是奉言太妃之命来的,代表的是言太妃,君臣有别。故而,庄毅微微一欠身,笑道:“宋内官好!一向不见宋内官出宫,今日夜间踏足寒舍,不知有何见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让座,又命侍童安排茶果。
“庄公不必麻烦了。前日言夫人入宫贺春之时,说起今冬一直身体有恙。太妃不放心,命婢子前来问安。令送来一个调养的方子,请庄公好生收着。”宋内侍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笺子递了过去。“婢子不便久留,即刻就要回去的。”
庄毅连忙接在手里,赔笑道:“内官久不出宫,好容易出来怎能不坐一坐?少坐片刻再走不迟。”
“不必了。庄公也是知道的,太妃一向避嫌,今日之事已是逾越了。婢子不敢久留。”说着,宋内侍便往外走。庄毅自知留不住便命庄金梁送至廊下,自有侍童送出府去。
言夫人一向体健,并不曾有什么病候。言太妃忽然命人送药方子,庄毅便知道内中必有隐情,且事关重大。连忙命庄金梁掌灯,在灯下展开字笺仔细观看。看罢,不禁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庄金梁见父亲神色有异,连忙接了笺子从头细看,尚未看完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父亲!”
“唉!”庄毅叹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父亲!难道真要送阿潇进宫?圣人是什么脾性我们是知道的,阿潇一进宫便是毁了。”庄金梁跺脚急道。
“以阿潇的脾气你以为她会进宫吗?更何况如今她心里已经有了罗成,已经和罗家议亲。我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还是如此之快。”说着,庄毅拿过字笺又看了几遍。
听庄毅如此一说。庄金梁越发着急,问道:“哪那该怎么办?既不能送阿潇去那不得见人的地方,又不能违抗旨意。这可如何是好?”
庄毅攥着字笺的手几乎迸出青筋,半晌方道:“既然这是阿潇的终身大事,自然须得让阿潇知道。你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