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正回思着在庄府和庄雨潇见面时的情景,让杜文忠冷不防一问,不由自主地一阵尴尬,蹙眉说道:“没有!”便撇开杜文忠回自己的住房去了。
杜文忠见罗成的脸色有些不悦,不由心下一沉,暗暗思忖道:莫不是不成?
正想在,张公瑾和罗春等人也说笑着回来。杜文忠连忙拉住罗春问道:“然郎可是遇着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怎么我和他一说话,他便面现不悦?”
罗春笑道:“并没有遇着什么不愉快。要说有事也是好事。”
“好事?”杜文忠听罗春如此说,心里更加疑惑,问道:“什么好事?”
张公瑾笑道:“杜大郎怎么糊涂了?小郎君去庄府做什么了?”
“哦!”杜文忠恍然大悟,笑道:“可不是糊涂了。让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吓糊涂的。怎么样了?”
罗春学着罗成的神态,绷着脸,沉声说道:“你们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
杜文忠闻言不觉大喜,笑道:“这可好了,总算没有辜负大王一番嘱托。我明天便去李府探听一下庄家的意思。若是庄家也如意,便可请李唐公周全这门亲事了。”
张公瑾笑道:“杜大郎这可放心了?今晚可以安枕无忧了。”
白显道摇头道:“只怕未必。小郎君倒是没有异议,还不知庄家小娘子的意思,这个心怕是一半时不能放下的。”
罗春笑道:“这个倒不必忧虑,据我看庄家小娘子必是如意的。席间我一直侍立在小郎君身后,庄家小娘子的举动也可窥探一二,看那意思颇有几分情意,这门亲事必定是成了的。”
杜文忠点头,笑道:“有你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今天是十六,上元节尚有一天,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逛的,趁早去吧。若是亲事成了,可有的忙呢。”
张公瑾和白显道等人难得来一趟京城,自然游兴正浓,见杜文忠如此说,连忙向杜文忠道了谢,各自更换衣装,相伴游玩去了。
杜文忠也连忙回房换了衣服,带着两个侍从离开馆驿,前去唐国公府请唐国公李渊充作冰人周全罗庄两家的婚事。
罗成生性冷淡,虽然身处京师繁华之中,却略无向慕之心。自如京城以来除了必要的公事需要应酬之外,他极少离开馆驿。便是有罗艺的故交前来望候,若不是亲近长辈,他也不去接待,只命杜文忠代为答谢。昨天也是杜文忠等人极力撺掇方到街上走了走。
今见杜文忠等人各自去忙,罗成便命罗春取出带着的茶具,向馆驿要了水来,自在房中烹了茶。斟上一盏香茗,在窗前品茗读书。
往日一目十行的魏武帝《孙子略解》,今日却看不进几个字。那满满的字迹竟似庄雨潇的形容在书页上忽隐忽现,挥之不去。罗成有些无奈地叹息着摇摇头,索性将书放下,端了一盏香茗来品。清澈的茶水因他的端举漾起微微的涟漪,庄雨潇含羞欲语的模样在茶盏中慢慢映出。
罗成望着茶盏怔了片刻,苦笑着将茶盏放下。起身推开寒窗,仰望空中片片云缕,低语道:“阿潇!我向来冷情,不为七情六欲所动,不想却被你轻易扰乱了心绪。你——眼下在做什么呢?可是如我一般仰望白云,任由心绪无端凌乱?”
庄府里,庄雨潇含羞带怯地离了花厅,绕过回廊,一边往闺房走,一边低着头想着方才的情景。
一别数年,罗成已经从当初那个有点儿调皮的小小男孩儿长成了伟岸丈夫。比之当初更加风采夺人,令观者移不开眼眸。
身后的冰琴,云琴等侍女看着庄雨潇时而含羞,时而微笑的模样不觉心中暗笑。冰琴赶上一步笑道:“小娘子慢些走,后边没人跟着,看不见小娘子娇羞切切的神情的。”
庄雨潇让她说得更加害羞不已,回身瞪了冰琴一眼,俏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