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潇在母亲温暖地抚慰下,心绪总算恢复了平静。向言夫人露出一个宽心的微笑,以示自己无事。随即走到罗成的座位前敛衽一礼,微微一笑道:“阿兄安好!”说着,轻轻点了点头致以自己方才失态的歉意。
座上的言夫人见女儿恢复了世家女子该有的仪态,方放了心。
罗成连忙站起身来,在侍童的服侍下登上乌皮履,转过座位还了一礼,“贤妹多礼了!”也向庄雨潇回以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承了庄雨潇的歉意。借着还礼之际,方得以细细打量庄雨潇:
见她身穿淡紫萝色窄袖心字领绣襦;下着杏黄绫散点梅花百褶裙;裙下露出云头绣履;外覆白色云罗绲边半臂;如意绦缀着紫玉牡丹佩。云霞般的青丝挽着双环分梢髻,只用羊脂玉蝴蝶簪别住,并无多余饰物。脸上只是薄施脂粉,轻点朱唇,并无十分精致的妆容。两道秀眉宛若翠羽,一双秋水洁如清泉。
行动如清风拂柳,微雨摇荷。即使没有精致的妆容,华丽的衣饰衬托,满身风华也足以令百花失色,星月暗淡。
罗成看罢,不禁暗暗赞叹:“好一个庄雨潇!她果然如我当初所料,数年不见已然出挑得神仙一般的丰采了。看她行动举止落落大方,不若寻常闺秀矫揉造作,必有常人不及之处。”
因为庄雨潇的到来,花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可言说的微妙。庄毅夫妇看看罗成,再看看庄雨潇,四目相视频频点头。罗成和庄雨潇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和分别时的模样做着对比,寻找昔日熟悉的影子。庄金梁看看父母,又看看罗成和庄雨潇,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阿潇快归座吧,也好让功然落座。”
庄金梁的话提醒了厅里的人,也惊醒了相对而视的罗成和庄雨潇,两个人顿时绯红浮于面颊。庄雨潇连忙微一福身,转身走回到言夫人身边落座。
庄毅看着一双含羞带怯的小儿女,暗暗赞叹: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呵呵一笑,拈髯说道:“贤侄!都是自家人无需客套,快快请坐!”
“多谢叔父。”罗成道了谢,回身重新落座。
言夫人拉住庄雨潇的素手,轻轻握了握,面向罗成问道:“恕我冒昧动问,贤侄应该十八岁了吧?不知中阃可有人否?”
“回禀叔母,愚侄中阃尚虚。”言夫人突然间毫不避忌地一问,令罗成俊颜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略一迟疑,心下便已明了言夫人的用意,连忙垂手答道。
“哦!”言夫人笑道:“贤侄乃是人中龙凤,不仅品貌双全,又是王府世子,公爵加身。想必有不少闺中长女久生向慕之心,许多仕宦大家多有攀高之意。贤侄为何年逾十七岁尚且不曾婚配啊?”
“呃”罗成俊雅的脸庞不由又是微微一热。他沙场征战,面对百万军马凌然不惧。而今面对闺中室女,和庄氏夫妇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加沉吟说道:“一则,愚侄尚且年幼父母不许早婚;二则,愚侄一向戎马倥偬无暇顾及私事,故而至今中阃尚虚。”
“难得贤侄为国为民一片忠心,小小年纪就从戎于军中,实在难能可贵!”庄毅赞叹道。
罗成连忙说道:“家父近来年纪高迈,平日间公务繁忙,难免有精神短少无暇顾及之处,愚侄不过代父之劳而已。不敢受叔父谬赞。”
说话时,有一个奴婢悄悄走到庄金梁近前,低声回了几句话。庄金梁向庄毅回禀道:“父亲!天近午时,可要安排筵席?”
庄毅点头,同意了庄金梁的询问。庄金梁走到花厅外,站在阶上吩咐奴仆设摆酒宴。
院子里侍立的奴仆连忙层层传话出去,不多时,数名奴仆雁翅排开,双手托着描漆食案井然有序地走进花厅。
庄金梁亲自接了奴仆手上的食案依次放在庄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