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泛,从苏安的事情说到伐木的事情,苏安表现得恰到好处。既不多说话,也不会让气氛在自己这里冷场。一边听着他们天南海北地胡侃,把几人的底细摸清,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厨房的动静,听古微微和几个妇人开怀地聊天。
她总是能很好地融入环境里,无论是在一众贵夫人之中,还是在村妇民女之间。苏安与有荣焉地想到。
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女人们的一桌也热热闹闹开始了。
“来,妹子,高粱酒,我给你倒一碗。”陈氏道。
“嫂子,这个真不行。我沾酒就倒。”古微微连忙推辞。刚才关于坐在哪里,几个人已经好一番推让,到底让她坐了上首。
“何妹子喂奶都喝呢,没事,粮食酒,不犯毛病。”陈氏劝道,“在我这里,倒了就歪一会儿,他们男人还不知道闹到什么是时候呢。”
孙氏和何氏也来劝酒。
后来古微微见识到她们喝酒的海量,就是再厚着脸皮,也绝对推却。可是,这都是后话了。
实在盛情难却,古微微浅浅抿了几口,忍不住吐舌头道:“好辣。”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陈氏又张罗着吃菜,大家说笑着,偶尔男人那边叫温酒,坐在炕边的陈氏就去给他们送个酒,说几句让他们尽兴的话,回来继续和古微微她们玩闹。
一碗酒终于喝下去,古微微不胜酒力,面色酡红,歪在炕上的被子之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陈氏几个忙把桌子挪到一边,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微微妹子真是喝不了酒呢。”陈氏笑道。
男人们正说得热切,蒋百里问苏安:“文扬家里可还有女眷?”
古微微的身份,看起来不像是夫人的样子,但是苏安出入带着她,又十分亲密,是以酒过三巡,他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苏安七窍玲珑心,自然听出他的画外音,没有犹豫便回道:“若是苏某没出事,现在她已经是苏某的妻子了。后来出事之后,她不离不弃,跟我奔波千里而来。只等安定下来,再看成婚的事情,只是,”他顿了顿,“我现在到底是流放之人,成婚也怕累及她,所以还在犹豫。”
这是他心中所犹疑的。
说起来十分可笑,他爱她至深,愿意许她至多,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在孩子都有了之后,还不能给她一个名分,想起来就令他心痛。
“那不怕。”话最少的章庭轩道。他的父亲是犯官,当初得罪上峰狠了,被编排了罪名流放到这里。他虽然在这里长大,但是受进士出身的父亲影响,身上带着几分儒雅之气。
苏安的目光投向他。
章庭轩道:“咱们这里没什么人管,咱们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回头等你沉冤昭雪,再补办婚书就行。”
苏安有些迟疑。这样徒有其名的婚礼,有意义吗?
蒋百里却拍手称好,对苏安道:“古家妹子重情重义,原该如此,热热闹闹大办一场。”
卢大为想起从前的事情,也道:“我家那婆娘,天天埋怨我,成婚的时候不热闹女人就是事情多,但是也很好满足。”
苏安虚心接受。他给古微微的,真的很少。若是这样能让她高兴,那便好好办一场吧。
又过了一阵子,男人那边也散了,一叠声叫陈氏她们去收拾。几人连忙出去。
苏安没见到古微微,挑眉问:“蒋家嫂子,我家微微呢?”
说出“我家”这个词,他心里便觉得无比熨帖。
陈氏笑道:“喝了一碗酒,在西屋睡下了。你再等等,让她醒醒酒再走。”
蒋百里张口骂道:“你个欠揍的婆娘。让你好生招待,你把人灌醉。你当都是你,见了酒都挪不动步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