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蝶颔首,抬手:“娘娘有请。”
果然,是庄妃那儿添了状况,阿琯心下里已有了些打算,跟着百蝶入了玲珑阁。
方才入玲珑阁内,阿琯就嗅到一股异香,将她冲得头昏脑涨,她只觉得有些惊诧:庄妃虽是喜艳妆浓抹,可往常用的脂粉却都是采了花兑了些花蜜制的,并无这样的刺鼻的香味。
“娘娘万安。”阿琯施礼。
“你来了”庄妃斜卧在塌上,将手中的香囊拍在案上:“本宫听闻你近日与那秦贵人交好,怎么莫不是有新,便厌了我这个旧了”
庄妃是何意,阿琯心知肚明,她微微福身:“娘娘切莫同嫔妾说笑,娘娘光彩熠熠,嫔妾岂有不仰仗之理”事至此,阿琯明晓她应当怎么做。
“很好,你要记住,本宫既能将你扶上去,也能让你摔下来。”庄妃淡淡地扫了阿琯一眼,黛眉一挑,纤手拾起案前的香囊:“昨日谭贵人来看望我,顺便给我带了一枚香囊。”
谭柔之向来与世无争,与宫中许多人毫无交集,怎会忽然想到前来庄妃处阿琯面有疑色。
“你也觉着,这不妥是吗况且,她给我的这枚香囊,里面混了几十余味香,每一种香的气味极其相似,不细闻根本分辨不出。”庄妃顿了顿:“我还从太医处得知,这几十余味香里,有三味麝香,只是一经调和,连懂香之人也未必能辨别……你说,她这是何居心呢”
以谭柔之的柔柔弱弱与不争不抢的心性,很难相信此事是她所为,况且此法风险太大,寻常人闻见这种香气便能觉察到不对劲,更何况是庄妃
“娘娘也明白何为借刀杀人吧”阿琯接过香囊细细翻看了一下,又将香囊递还给百蝶,她曾见过谭柔之的刺绣功底,对她的刺绣技巧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香囊上的绣花的确是出自谭柔之,香囊可以是她缝的,那么这些香的来历就有些蹊跷了。
“本宫知晓,谭贵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倒不像是能装出来的,除非她是藏得极深,可她进宫也快两年了,一直安分守己,本宫现下倒是看不明白了。”庄妃端起一盏茶细细抿了一口,抬眼道:“你觉着,是皇后或是宁嫔指示的吗”
阿琯思索片刻才笃定道:“嫔妾以为绝无可能是皇后与宁嫔。”她曾见识过皇后对付许玥的手段:将藏红花藏入香盒中的饰物内,此等心机与手段,才是皇后能做出来的。宁嫔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令人防不胜防,这等粗劣的手法,与二人都极不相衬。
阿琯额话音落了许久,庄妃也不曾答话,只余阁内香炉里焚香生出的稀碎的噼啪声。良久,庄妃才启了唇:“云妃。”话见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妃向来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善妒、心狠,却又不舍得多费些脑子,磨平棱角。她能想到指使人去做此事,已属不易,错漏百出自然也合情合理。
“云妃”阿琯偏头:“果真如娘娘所想”
“这宫里除了云妃,我可想不出还有谁能愚钝至此。”庄妃轻呵出声,眉梢眼角处尽是轻蔑。
“娘娘说的不错,可嫔妾以为她并无这个胆量。”阿琯有几分迟疑。
“秦贵人近日里被皇后那里盯得紧,自然就对我这里松懈了些,云妃这一出趁虚而入是不错,只可惜,还是蠢钝了些。”庄妃揉了揉鬓边,阖眸道:“这样的伎俩,恐怕是在皇后与宁嫔的算计之内的。”
阿琯心内一惊,庄妃所言有理,如今皇后在竭力对付秦淮,而云妃闹这一出,就会将她的精力分散到此事上来,而庄妃这里势必多多少少会闹出些名堂,至于谭柔之,就完全是一枚弃子,纳兰氏是环环相扣,利用棋子来利用棋子。
“娘娘所言极是,那现下……”阿琯有些发愁。
“本宫处处忍让,她们却咄咄逼人,得寸进尺,看来本宫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