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丽闻言不屑地说:“就顾盼那个地方来的知青,你还担心她给咱们设陷进?你也忒把她当回事儿了吧。那晚的事也就她碰巧而已,回头咱们再想个稳妥点儿的招儿,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这么走运。”
担心她不陪她去,又说了几句激她的话:“你这人胆儿忒,咱们可是毛主席亲自接见的红卫兵,难不成你还怕那几个无知黑户?当初在学校串联的时候,老师校长还有那些干部领导,哪个见了咱们不得客客气气的嗤,不过下乡半个月,看把你胆儿养的,畏首畏尾的,大不了就是被那顾盼耍一次,白走一趟呗。”
林秀芝想起当初在学校串联的日子,也觉得自己现在是有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成,那咱得赶在她们前头儿,现在就去吧。”
出门前,林秀芝想了想还是打算叫两个男生陪同,到时如果没有用处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掉就可以了。
只是找了一圈才知道男生都被支书安排到公社卖队里的鸡蛋去了。前头的刘丽丽还在不耐烦地催促着,来不及细想其中的巧合,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下午队部门口的枣树下坐着几个婆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城里来的学生娃去断黑户让人打了,哎哟,那一身红的青的,老惨了。”
“我也听说了,啧,那个学生娃头发都被扯掉一大把,鼻子眼睛都是青的紫的,脸肿的老高,不过应该都是皮外伤,要不就这些金疙瘩娃娃的宝贝程度,支书不得送去公社卫生所啊。”
“瞎咧咧,说得好像你亲眼看到了一样。”
“支书婆娘亲口说的,我们到门口都不让进去看,只准支书婆娘和队里卫生室的张大夫进去,估计是城里娃娃要面子,被打成这样不好意思见人。”
“真是奇了怪了,那些黑户年年来,也没听说过他们和谁打架啊,更别说会打这些学生娃了,听说还是个北京来的女娃娃,怎么下的去手哦。”
“要我说,那个女娃娃也是活该,我可是听金凤她浑家说的,她们一上去就说什么抓革命要赶人家走,那些黑户也说了去年他们在这种了些麦,今年来收回去。麦子收了就走。”
说着停了停缓了口气,继续说:“说来他们也是可怜,连着糟了六七年年成,大人们忍一忍,吃点草根树皮就过去了,可娃娃们没吃没喝,饿得都没人型了。全村人就等这点粮食,好歹叫他们把麦收回去,收回去叫人家走啊。可那个学生娃哪管这些庄稼人的死活啊,直接把人家的锅扔到沟沟里去了,还把他们的麦子倒沟里糟蹋,这不是断人性命吗?粮食可是咱们庄稼人的命根子啊,命都要没了,哪还管你是不是城里来的,男人们不好对着女娃娃下手,婆娘们可不管,上去就是扯头发扇嘴巴的,这些学生娃哪是她们的对手,这不,等支书听到消息带着人去的时候,就是一身红的青的了。”
知青宿舍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刺耳的痛呼声,“啊,我的头发,被那贱人扯掉一大撮,哎哟,头皮痛死我了!”“我的脸怎么这么肿!!”“嘶,嘴巴好痛!”
刘丽丽此刻正看着镜子里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自己,越看越丑越看越恨:“顾盼这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的,等着,我跟她没完!还有那几个扇我嘴巴的贱人,竟然敢打我,都给我等着”说完用力拍了拍被子,接着又是一阵鬼哭神嚎:“哎哟,我的手!\\\ot”
林秀芝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鬼叫声,浑身痛得完全不想搭理,这个蠢货怎么没有被打死。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她就说里面有陷阱不要去,这蠢货不听就算了,还把人家的锅和麦子都扔进沟里,要不是这样,人家怎么会对他们下手,连累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还有顾盼那个贱人,她倒是看她了,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