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刚刚下了一场雪。
雪是如此的白,天是如此的蓝。这场雪刚刚过去,厚厚的雪层铺在任何可以承载它们的地方。或道路草地,或楼顶屋檐,或路灯树枝,满满的都是。
厚厚的雪,人来车往。脚踩在上面,车轧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雪在悲怮地控诉着,哀叹着它们遭遇的不公。而那树枝扭曲的身体,则像是在无声地诉发着其更加悲惨的境遇。
在这座摩登之城,有着时尚,有着富奢,更有着土跟挫。一座座高楼,繁华的街道,霓虹灯彩。无论哪里,都似乎遵循着一条铁打的定律——两极分化。
富人区,豪华别墅,夜夜笙歌,灯火辉煌;穷人区,龟缩在城市一角,垃圾随处可见,三个字,‘脏乱差’。当然,上天是公平的!这两者都是占少数的,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大都趋于这两者之间,平平碌碌,普普通通。
很可惜,无论怎样,贫穷或富贵,平凡或伟大,亦或是低贱卑微。他们都是这个城市巨人身体里的小细胞,共同维护着这个机体的运存。
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小巷里,烟头撒了一地,烟灰的黑与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看着很颓废的男人坐在墙角,男人头发蓬乱,又有些长。从时而冷风的关照,隐约看到其眼瞳很黑,黑的深邃,却又明亮。脸上很多道黑灰,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黑夹克和牛仔裤,可以看到袖口裤脚破的几个小洞。脚上也穿着一双多处开胶的运动鞋,裸露的脚踝上套着黑色的袜子。
男人前面乱撒着已经吸完的烟头,身旁却整齐的摆放着几跟长短不一的香烟,都不是完整的。很显然,那是男人从旁边已经装满的垃圾桶,以及其周围都堆满了的垃圾堆里找出来的。男人手夹着那脏兮兮c短的不能再短的小烟头吸着,不断地吐着烟圈。似是不畏寒冷,从敞开的夹克可以看到,他只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
就这样不停歇的吸着,旁边整齐摆放的烟头一根一根的减少。他前面扔的吸完的烟头越来越多,男人那隐约间可以看到的眼瞳也越来越明亮。终于,他拿起身旁仅剩的最后一根烟。此时今日午时才露出脸来的太阳,也已经隐去了半边身子。随着那最后一根烟缓缓缩短,直到火星蔓延至黄色纸片区域。男人慢慢将烟头从嘴唇处移开,吐出一团烟圈。
与此同时,一阵冷风吹来,掀开遮住其眼睛的额前乱发。其眼似乎明亮到了极致,正所谓盛极必衰。在男人把烟头随意地扔到前方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瞳变暗,极致的黑。而其脸庞却一前一后,留下了两颗豆大的眼泪。
他哭了,是的。酝酿了一下午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他仰头望天,额前头发分开,露出一张即使很脏,却仍可以看出年轻清秀的脸。两滴泪在男人脸上的脏痕中间,却也冲出了两道泪痕,显出其有些泛黄的肌肤来。
太阳渐渐隐没在天边,剩下一条鱼肚白。男人好像有些厌烦自己会哭,用手在脸上胡乱擦擦,弄得脸更加脏了很多。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脸和手都很脏,男人随意从旁边抓了把雪。然后两手放在一起搓啊搓,反复几次,竟也洗了干净。翻翻手看了眼,又从地上抓了把雪。如法炮制,不过这次对象是他的脸。不久,一张脸色淡黄又透着些许红润的秀气脸庞显现出来。
微微摇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像是在自嘲。男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些许微尘。什么?你问他为什么在雪地上坐了那么久,屁股怎么没湿呢?其实我想说,下面还垫着两块不知哪儿找来的砖头。男人拨了拨头发,理顺了许多。还别说,看着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接着,男人向小巷外走去。应该是坐的久了,其姿势都有些扭捏。咯吱咯吱的声音愈去愈远,留在胡同雪地上的脚印,慢慢延伸向前面转角处。原来的地方,两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