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门带队之人一脸忿然,说话却压住了怒气,等澹台湖说完就立即接口道:“黄粱门在这里恭贺木兰草了,拔得头筹。”声音一转又对澹台飞鸿说道:“澹台东道,结会之初贵矿场说有重要决定要宣布,不妨在此说明下?”
周行精力耗尽哪里还听这些场面话,月坡半托着往后台去了,来到月坡房间,盘膝仍将剩余的些许游丝之力运转周身,然后就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黄粱门一干人昨天就已离开。倾月宫原本也要离场,经不过唐起和澹台家盛情,又留了一日。
月华一身简朴衣着,头发由护额扎着一圈,右耳侧插着一根火红羽毛,仔细一看正是当日周行从许不坏处换来交由月坡转送给月华的那片三趾乌的火羽。
一直默默跟在倾月宫诸门人之后,唐起与含玥交谈几句,面色阴郁,点头几下就一抱拳送走含玥诸人。澹台飞鸿虽然见原本早已在月前谈好的加入倾月宫,当时倾月宫还似乎庆幸自己宗门能收纳这样一个矿门,满口答应一定会好好保护矿山利益,如今一日之隔就突然态度斗转,暧昧闪躲居然口风也一变,速来刚直的含玥居然也会如此,心中狐疑惶恐,顿时一种不祥在木兰草和澹台家人心中泛起,彼此眼神交接,也都不愿直说就这样沉闷送走了倾月宫。虽然月华顺利进入倾月宫但是此时真到了离别,彼此都有伤感。
含玥带着众人先走几步,留下月华和众人做简单告别。月坡搂着姐姐,流泪哭泣,月华却只是轻拍他后背,低声说:“虽然今日一别,终有相见之日。只是今后不要丢了澹台家脸面,姐姐走了。”周行看着姐弟,只是旁边微笑,看到两人分开,就说:“姐,安心去。月坡和我都会好好地。”月华又与其他人一一道别。
远远眺望,月华终是没有回头,紧走几步追上含玥等人。周行牵着月坡的手,两人不久也就回去,此时场中已开席,酒肉谈笑。如此闹腾了大半日,已经到了黄昏。
周行眼见许不坏大醉,脚步摇晃,手提着一只矮脚大肚的茶壶,抓着壶嘴,嘴巴就在壶把手上舔起来,眼珠乱转:“哎,这个酒怎么喝不动?”一边说一边脚下踉跄“咣噹”一声仰面就倒,躺在一片杂草丛里不省人事。旁边的骡马似乎十分驯服,见到有人靠近也不躲,大嘴一挪一摆地嚼着干草。
周行也喝了一点,下午的比武皮肉还是受了一点苦,烈酒入肚身上挨的几下反而不疼了。他眼见许不坏歪倒在地,担心那些大畜牲不小心把许不坏踩死可就不好了,想了想走过去倒提着许不坏的两腿往僻静处就拖,也不知道拖至哪个角落,扯下也不知道哪家的一面旗哗啦一声就盖在他身上。自己这一拉一拖也牵动身上伤口,一扭腰痛的倒吸一口冷气也坐在一边,见许不坏手中紧握着的酒壶就顺手抄了过来,一仰脖子喝了一口,哪知居然是那火酒,一时辣的呛得几声咳嗽,低头垂胸。
就在他这一低头的瞬间,看到一根不粗不细的草绳居然蛇虫般在地面游走贴近过来,看样子正是朝向许不坏。周行揉揉眼睛顺着绳子看过去正有一人宽衣解带,斜躺着一手指正缠绕草绳略略摆动,漫不经心地地喝着酒。似乎就在周行看他之际也看到了周行,眼中放出戏谑之光来,周行这才认出那人正是当日集市遇到换给他小贱贱的怪异老人,似乎叫无粮。
周行顿时一阵惊疑,又看看那根草绳已经顺着盖在许不坏身上的“被子”探进去,就在这时许不坏忽然似有感应般,就在那绳子探入怀中之际,许不坏一手压在草绳上,借势右腿轻扫,地面几块碎石立即飞向无粮,其中一块击打在草绳上,草绳应声而断,那切向草绳的石块趋势不止飞向远处,看轨迹正是一醉汉的小腿。
无粮上人似乎一惊,有些懊恼转而又面露喜色,右手一卷将飞来数块小石头收在手中,反手一丢,其中一块正奔向那去势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