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陆宁!
我唔唔了两声,算是回应,他这才放开我紧捂着我的嘴 , 借着病房里的灯光,我看见他浑身上下都挂了不少彩 , 衣服和脸上都有血迹 ,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他见我在看他 ,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声没事,继而从衣服上血迹最重的地方拿出一管试剂,然后顺手拿过旁边还没拆封的注射器,撕开消毒袋子,将试剂吸到了注射剂里面,然后针头对准我的胳膊,打量片刻 , 快准狠地推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注入身体,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 我浑身便恢复了力气 , 眼睛也能完全睁开了 , 这才注意到老九爷被放倒坐在地上,头歪在一边。
“他没事,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
陆宁脱了身上的衣服 , 就近拿起病房内的医疗用具处理 , 我此时才注意到他腰腹和后背都有程度不一的刀伤,虽然不致命,但看起来骇人 , 他熟稔地做了简单处理 , 然后又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系列变装的东西 , 衣服 , 假发,胡须 , 黑痣,总之什么都有。
看我还愣在原地 , 反手就敲了下我的头。
“大妹子 , 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 , 我今晚带你离开香港 , 从海上走 , 你不能再在香港不能呆了。”
他撩开帘子看了下窗外 , 又在病房门板后贴的医院火灾应急逃生通道图上念念有词。
“嗯,就从这里走,正好是监控盲区。”
我见他满身是伤 , 神情也比以往凝重,一来便是带我离开,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病房内的日历,居然已经比我进医院时,过了六天。
也就是说,我在病床上整整昏迷了六天。
我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陆宁发生了什么,他边搜刮病房里有用的药物,一边解释。
“这几天黑龙会不太对劲 , 频繁有我没见过的眼生人物出入,而且上次和你分开之后,我便被我们老大困在了会里 , 说是有什么秘密行动,不能泄露一点消息 , 我觉得不对 , 就使了点手段联系上了外面 , 这才知道你的事。”
他见我不动作,索性拿了皮筋将我的头发捆起来,随手选了一个酒红色的波浪大卷发盖在我头上,又帮我穿上宽大的风衣,攥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敏捷的躲开守卫和一个又一个的监控录像。
这个过程不过几分钟,等我回过神的时候 , 陆宁已经拉着我上了医院后门不起眼的一辆套牌车,启动车辆 , 往港口的方向冲去。
他一边观察后视镜 , 一边将油门踩死 , 转头对我说。
“你放心,刚才给你注射的是解药,我确认过了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黑龙会那弄来 , 幸亏老子命大,否则真是快把老大给弄死了。”
说到这儿,陆宁啐了口唾沫 , “真是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 , 怎么回回都要跑 , 以后我不叫陆宁了 , 改名叫陆跑跑算了。”
我干哑的嗓子终于从闭塞的窒息感中回神,刚才陆宁的话让我心惊 , 一方面我没想到他身上的伤是帮我找解药的时候弄的,另一方面 , 我隐约觉得他的话里隐瞒了一些信息。
他车子开的很快 , 再加上此时是深夜,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港口 , 停下车后 , 便又拉着我下了车 , 又把车钥匙扔给船老大 , 说声送他的礼物。
“带你走的事,你家男人都知道,快点 , 错过这班船,下一班船就得到下个月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将我带上了船,船发动之后,他拽着我的手才放开,将身上的包往船舱了一扔,“终于是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