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麻,再抬头看时烟灰缸已经不见了 , 而那个被我扑在身下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叠褶皱的文件,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的头吼我是哪来的疯婆娘,一下就把我推倒在地。
黑衣男人把口罩取下来,帽子扔一边,边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 边瞪我。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 就听秦漠野朗声笑开 , 主动走过来接过男人手中的文件 , 说我是他的秘书 , 反应有些过激,有什么要反应的尽管说。
我呆呆地看着秦漠野唇边勾起的弧度 , 脸瞬间涨红。
弄半天,这人是来举报上访交材料的。
举报就举报 , 有必要弄得跟黑社会杀手似的,这么怕被人认出来?
黑衣男人听到秦漠野说我是他秘书,看我的脸色又是一变,连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 让我误会了。
他这一道歉让我更加尴尬,毕竟如果不是秦漠野用东西把我的烟灰缸给砸地上,估计我已经给他脑袋开了瓢。
我忙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 , 差点让您受伤 , 对不起 , 对不起。
误会解开,那人便开始说情况,秦漠野看我一眼 , 嘴角的弧度扬的更大 , “苏秘书,还不记录?”
我一噎,只能在手包里面翻找,因为我有随身带记事本的习惯,所以倒是能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男人要反应的是拆迁补偿款项的事,举报县拆迁办的主任仗着是住建厅刘副厅长的小舅子,索贿受贿 , 私自更改拆迁测量数据,让贿赂的人多分补偿款。
为了保证报到市里的房屋总平米数不变 , 挪用其他住户的平米数 , 增减修改 , 他们家二百多平米的自建房 , 被改成了五十平方米,他上访多少次都没用,自家儿子还被黑社会打断了腿。
他自己可以忍 , 可儿子刚才考上部队军官,是他们家的希望,现在躺在医院里上,部队肯定是去不了,他不信邪,咽不下这口气,听说上面派了巡视组下来,来了位不怕事的青天大老爷,所以才来试试。
我一愣 , 男人口中的刘副厅长,不就是刚才跟我在包厢里聊天的那个情儿的男人吗?
秦漠野没察觉我的异样,对男人点头 , 说情况他已经清楚,会着手调查,一个星期之内给他答复。
男人千恩万谢,抓着秦漠野的手不停鞠躬,而秦漠野反而将男人扶起来 , 说惩奸肃贪 , 这是他该做的。
他说这话时 , 神情肃然 , 语气沉稳 , 和面对我时的不羁野性截然不同,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 等他送走举报人,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瞧我。
“是不是觉得我认真工作的样子别有魅力?”
我脸上一红 , 别开脸说装清官谁不会,你要真是人民公仆,会有钱在会所办顶级包厢的会员。
他笑而不语 , 却是一步步走进我,俯身低头,捏着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的脸。
“你害羞?”
“谁害羞!”
我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 , 猛地拍开她的手 , 连珠炮似地说 , “秦局,你有功夫打趣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 你知不知道,现在泰国反叛军出二百万买你的人头!”
他又凑近我了些 ,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同我呼吸交接,意味深长地问,“你担心我?”
我的心漏跳一拍,大声否认说谁关心你了,我不过是关心我们的交易,你如果出事 , 没人护我,万一宁公子找过来怎么办。
他突然吻了下我的唇 , 如蜻蜓点水般 , 就在我正要发飙的时候 , 突然哑着声音开口 , 说我不是已经找好下家,就算他出事,自然有人会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