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雷决那句威胁性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觉告诉我,雷决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应该警惕起来,最好按雷决说的,我应该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在心里呼唤了玄瑚千遍万遍,事实证明,我是无法通过自己的意念跟玄瑚交流的。
想要让玄瑚知道我非走不可,要么我进去,要么她出来,或者,我得站在这紧闭的窗口朝里面大喊几声玄瑚的名字。然而就目前来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扮演一个满口胡话的疯女人,玄瑚和我的事,我也就只能藏在心里,跟谁都不能提起。
这次我心里放着雷决的话,总感到有事要发生,再也坐不住,在院子里踱步绕了一圈又一圈。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惊呼,然后是一片求饶声,再之后是雷决的怒吼,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御医们真的就“滚”了出来,一个个排成排跪爬在房门口,我甚至能看到御医们被吓的浑身颤抖,有个最年轻的小御医似乎吓尿了裤子,衣摆和地上一片濡湿。
宫女、侍卫,那些本来端水盆、熬药、端药、不断里里外外忙活的下人们也都离开了屋子,在御医后面,真正是跪了一院子的人。
最后,屋子里开始哭泣,一个略低沉哭泣的声音应该属于皇后,另一个年轻可怜的哭声,毫无疑问就是玄瑚了。
“不会吧……这么快?”我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跟果果面面相觑。
果果不敢吭声,但看她的眼睛已经泛红,就连果果都看出来大事不妙,恐怕雷念在里面已经是凶多吉少。
先前跟曹至打扮相仿的侍卫此时出来,走到我面前拱手道:“皇后娘娘请公主进去。”
曹至向前一步靠近此人问:“何事要请公主?”
那人摇摇头,“兄长,无论何事,都不是你我能过问的。”
原来那个侍卫是曹至的弟弟,难怪看着总觉得面熟。我也奇怪曹至怎么会敢拦在前面问话,既然皇后召见,就算是要砍我的头,曹至只不过是个高级点的侍卫,又能保护的了我吗?
我恍然大悟,雷决说他帮不了我的情况,恐怕就是现在了。这晃眼半天的功夫,我竟忘了我其实是与贤王生死息息相关的一个关键人物,竟然还置身事外,以为只要等了玄瑚出来就可以利落脱身,也实在是过于异想天开。
大概能猜出个七八分,我稳定心神,再次整理一下衣裙,独自进到这间我再熟悉不过的卧房里去。
先跪下拜见了皇后和端王,皇后依旧悲恸,是雷决将我从地上扶起。
看见窗口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把银柄的小刀,以及一个通体泛出青色的玉碗。
玄瑚伏在床上满身是血的人身上哭泣,皇后似有歉意的目光柔柔洒在我脸上,雷决已经走到窗前,将窗打开,任由屋外的花瓣飞落进来,却不回头,他望着窗外的樱树,站姿英挺极了。
这个情景,我也没什么可多说的。走到桌前,左手拿起小刀,右手手腕置于玉碗上。好在我也曾割腕自杀过,手法倒不陌生,只是要一刀下去流出足够的血来,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一刀,只流出几滴血来,又一刀,仍未及动脉,血倒是开始流淌,却还是太慢了些。
皇后捂着嘴闷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这一刀刀犹如割在本宫身上,锥心之痛啊……”
呵呵,痛吗?还好吧。
我也割的烦了,最后闭上眼睛,扬起手中的刀瞄准手腕向下刺入。
为什么不疼呢?我缓缓睁开眼,却愕然发现雷决用自己的手挡住了我手中的刀,这刀直接穿透雷决的手掌,雷决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决儿!”皇后大惊失色,抱住雷决受伤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