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漫长的梦,只是这一次梦到的并不是徐阳和我的孩子们。
梦里我回到初中毕业那年,父亲因病离世,母亲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自杀。我就站在浴缸边,看着母亲毫无生气,却面带微笑躺在满是血色的浴缸里。
中考前,我很想试试看割腕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拿父亲剃须的刀片割了下去,只是连累收留我的姑姑被一众亲戚指责,从那之后再没有亲戚肯收留我。
其实那一次割腕我并不是真的想死,我只是想不通,一度以为割腕可能并不怎么疼所以母亲才选择那个方式离开。
这场梦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只有我所熟悉的压抑,压得我无法呼吸,以至于转醒之后深呼吸了数次,胸膛里还是沉闷的厉害。
对于玄瑚来去无踪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她缓缓显现,手放在唇上对我“嘘——”了一下,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向四周望去,虽然床榻还是那么宽大,但明显不是我之前睡的那一张。虽然帷幔全部拉下,我还是能看到帷幔外透进来的人影。
玄瑚坐在我旁边,叹口气说:“没想到你会以收服玄苍作为条件,向端王求助。”
我把音量压到最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贤王根本靠不住。”
“你有所不知,贤王曾跟我说过一些往事,端王做事的手段要比贤王更加狠辣,贤王至少还会念在我对他”
“他哪里会念你的一片痴心啊,他是绝不会让我离开他的掌控范围的,我答应要带你去灵木谷,就只能去想别的办法才行。更可况,贤王说端王如何是抱着什么心思,你又怎么能了解?说不定他就是故意吓唬你,好让你离端王远一点,对不对?”
玄瑚低头思考了半天,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认可了我的判断。
“玄瑚,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可是你看你跟了贤王十年,他还不是说要喝血就立刻放你的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他眼里你到底算什么。我知道我不应该用你们玄苍来作为谈判的筹码,可是我手上就只有这一张牌,端王恐怕也只看的上这一张牌,对不对?”
她侧头望着我,“薇姐,玄瑚的命也是一张牌。”
这个姑娘真是,我掀起被子把她跟我都罩在被子里面来隔音,“我的公主大人,你的命有贤王来守着,虽然端王也在意,可他知道贤王不会让你死,那么端王就可以不理会你,任由贤王去折磨你。你死我活的那天,端王一看这条命还在,就又把你,哦不对,把我丢给贤王去处理,你忘了?”
玄瑚突然笑了,“什么你死我活的。”
“啊,反正就那个意思你明白的。”我也呲牙对她笑笑。玄瑚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听到好笑的内容也会笑出声音,单纯的让人怜惜。
“可是薇姐,你又为何不与贤王去谈收服玄苍之事?若以此事作保,贤王也会应允你回玄苍灵木谷一趟的。”
“你开什么玩笑?”
我拍一下玄瑚的手,感到手腕疼痛,仔细瞧瞧才发现割腕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于是继续说:“你十年都没能从贤王那里得到任何善待,我只是觉得你在贤王身上能想的办法应该都想过了,没有用嘛。但是端王这边,你似乎并不怎么了解,我与其在贤王那边浪费力气,还不如直接换个目标。”
玄瑚点了点头,但又沉吟了一会儿才问:“薇姐,你并不是真的要帮夜幽收服玄苍吧?”
“当然不是!我干嘛要帮他们?如果我真的有机会,我倒是很愿意召集玄苍人一起复个国什么的。”我无心一句话,却从被子缝隙透入的光线看到玄瑚眼里迸射出异样的光芒,我赶紧补充道:“但是你看,现在我自身难保,恐怕也是没那种机会的。所以现在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来跟端王周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