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何事?”
“狂风已经吹拂了一个早晨,大雨也洒落了一天了。”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师兄,你这何意?”
“挫其锐,解其纷,合其光,同其尘。”
道一静静地立足于道堂边上的万丈悬崖之顶,旁边的小师弟似乎心已经不是那么静了。
能够感受到外物带给自己的感触,注意到大自然的一举一动,心已经动摇了,或者说道已经不稳了?
顿了顿,道一还是缓缓说道:“小师弟,你,心乱了,该静心了,静心即修行,人不静,不以自理;心不静,不以闻道。”
一旁静静矗立着的张闻道似乎有所明了,任由着狂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大雨淋湿着自己的道髻,丝毫不为所动。
悬崖上的风似乎更烈了,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折,悬崖夹缝上的小草亦不屈地弯下了腰。
雨也是愈加地狂放地泼洒而下,仿若惹怒了上天的意志,只为降下神罚摧毁整个世界。
看到一旁的小师弟失魂落魄地模样,道一的内心有了一丝不忍,并对师傅也有了一丝不满,但是表面却是毫无波澜。
一转身,发髻上毫无任何水渍,身上的纯白道袍亦毫无任何污渍,宽大的衣袂随风飞扬,如同下落凡尘的谪仙般如此地清澈自然。
“真的就只是因为天命么?或许我的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吧!”
张闻道内心满是苦涩地呢喃着,贪婪而又沉重地缓缓合上了自己的双目。
分不清楚的雨水跟泪水混合着划下面颊,经过下巴,低落在崖下的草地,溅起一丝惊澜。
内心的波涛翻涌,内心的如是不安,又有何人可知呢?
是那个如谪仙般,无所不知的师兄,还是学达天人,高得不知所以的师傅呢,亦或者是自己内心的那个最孤寂的影子?
道堂旁的道一平生以来内心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焦躁,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微微皱了下眉梢。
毕竟自己还是很在乎这个笨笨的小师弟的,看着他的失落,道一内心不禁微微心疼,气闷。
如果自己是可以替代师弟受过,相信自己也是义无反顾的罢。
静静地伫立在悬崖山巅,望着远处的乌云依旧,大雨依旧,山水依旧,身后的道堂依旧,道堂中盘坐修行的师兄依旧,物与我依旧,天地依旧,道法自然,又有何思不通,想不明,理不清的呢!
“呵呵!镜花水月一场空,一蓑烟雨任平生。”张闻道,笑了,哭了,站着,走了。
崖边道堂边站立着的道一嘴角微微一扬,内心一松,手捧一卷道经,潇洒地转身。
“师兄。”
“嗯?”
“我想要下山。”
“嗯!”
“我需要去找回我自己,真正的自己。”
“嗯!”
“那我走了?”
“嗯!”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我说我想要下山,下山啊!”张闻道提高了声线,似乎有些讶异。
“嗯,我晓。”
“师傅离去前不是说不至弱冠,不得下山吗?”张闻道平静地问道。
“嗯,我知!”
“那,我可以下山?”张闻道挑了挑清秀的眉毛。
“可以,随心行事,万事万物,皆有天数,天命,天理,天道。”
“你不拦我?”张闻道脸上出现诧异的波动。
“不拦,拦得住你的人,但是,拦不住你的心啊!”道一无奈地感叹道。
“那我走了!师兄,保重!”
“且慢。”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