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城西北角的这个小镇,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流淙。流淙镇原本是个破落的集镇,但是,由于这块地方被鹰王殿下封赏给右将军司空长烈后,司空长烈让出大片应该属于自己的房屋和田地,吸引了许多人到此地,定居,不久就安居乐业。
司空长烈平日里在主城的将军府,那儿靠近军马司,处理公务方便。鹰王离城去琅琼谷,他知道;后来,鹰王又原班人马从琅琼谷回来,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司空长烈精明,不由得深思。
程倚天是他领人抓来的,有关程倚天的一切动向,他自然也是知情人。火部的弃子薛藻和程倚天搭上线,两个人一起去了火部,大半年后又去了新州,这些,他都了然。只是,即便是司空长烈也没法预料到:一名不文的薛藻,竟然可以击败存心挑衅的蛮湘火三部,恢复武功的玉鹏程竟那么没用,连这个本不值一提的臭小子都打不过。唏嘘,又感到无语。
只能说:逸城公子程倚天果然很厉害!
现在,云杉已经苏醒,心病果然没了,厌食症也随之痊愈。这是一个好消息。鹰王怎么去的琅琼谷,现在又怎么回来,这不就说明:鹰王已经真的放弃对云杉的坚持?
普天之下,他唯独不能和殿下争,不管权力还是感情。
逸城公子程倚天以前不管多厉害,现在武功全失,等于废人,又在蓬莱这里,这不就表示:他的机会总算来了?
门外有人叫:“将军。”
长烈抬头一看,原是申志威。申志威得到允许,走进来,靠近了,轻声道:“流淙那边出事了。”
长烈一怔。
申志威又低低说了几句,长烈一拍桌子:“搞什么!”站起来又说:“我马上回去。”
五个近侍——申志威、刘林成、季飞宇、翟良、于东坤——全部跟上,六个人飞马赶至流淙。
长烈在这儿的府邸在集镇东南,也就是那片莲池的北边。很大的一个庄园被分走了三分之二,他自留了临水的几间房,以及后面一个花园。花园和厨房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小院,院子里堆满了柴火。柴房里,刚从水里拖上来没多久的程倚天正被鞭笞。
执行鞭刑得是个年轻男子,一口气打了程倚天二十鞭,站在程倚天面前,冷冷道:“服气吗?还敢对瑞祥郡主有非分之想?”
程倚天头发凌乱,因为溺水之后,又忍受鞭刑,脸色蜡黄,唇色苍白,精神萎靡。不过,他抬头看这个青年面善。脑子还没失去思考的能力,想了想,喘了口气对这个青年说:“你是司空长烈的人?是兄弟,对不对?”
青年脸一白:“这你怎么知道?”
程倚天咧了咧嘴:“长相啊,你这五官,简直就和司空长烈一模一样,只是辨识度低一些,有他参考,我才认得。”
青年被损一脸,想要打他,为这个由头下手显然气短。想了又想,他吩咐人去准备一盆热炭,烤了一块热铁。这烧得通红的热铁夹起来,青年送到程倚天脸颊旁,“嘿嘿嘿”笑了三声,尔后道:“说罢,以后再也不和瑞祥郡主有所瓜葛。你若这么说呢,刚刚你对爷不敬,爷就放过你;不然,给你一边烫一个记号。”热铁在脸颊旁边晃来晃去,光是热气就把皮肤给熏痛了。
云杉被吊在树上,手腕痛,手指发痒——这是血脉不通的表现。她盯着顾心歌,过了好一会儿,很认真道:“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劝说长烈,让他娶你。”
顾心歌一听,顿时雀跃:“真的吗?你说得是真的吗?”
云杉刚一点头,她就解了绳索的结。云杉掉在地上,她疾步过来,将流星索一起解开。
“你刚才说的话,可要作数!”顾心歌的脸红红的,因为兴奋,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云杉瞧她这副率真的样子,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