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人又不进来,梳妆了有何用呢?
林蔻小声说了一句:“那日,司空将军和你一起在房间里时,殿下曾经到过这里。”
云杉一听,人便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她大声嚷着,手指着林蔻脸色大变。
林蔻不明白郡主何以反应这么激烈,颤抖着嘴唇,嗫嚅:“就是……就是那日你和司空将军在房内,殿下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
这是德胜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可是,偏偏云杉忽略了。
不,怕不是云杉,连司空长烈都不知道,那时候,屋子外面会有一个人悄悄驻足过。
鹰王的息影神功独步天下,来去本就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可是,作为鹰王最贴身的心腹——司空长烈没理由什么都发现不了。如果不是她诱惑他,他不需要靠耳朵,就可以感觉到主子来到身边吧?
而那时,如果鹰王真的站在外面,里面,她几乎赤身,搂抱长烈和长烈紧密贴合的样子,鹰王一定清楚看见。
云杉跌坐回椅子,手撑额头,皱眉自责不已。
她也是被那个雪国公主气晕了。费尽心力也没法获得鹰王的欢心,那位雪公主,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鹰王千里迢迢奔赴过去,千般求索让后将她求取过来。
她就是不甘心!
她就是想让别人看看,她到底比那个雪公主差了多少!
长烈和她,关系非常,倘若不是鹰王在场,就算那般相见,对于她而言,本没什么——要知道,莲花宫的紫箭侍女,本就是什么场面都见识过的。
可是,偏偏被鹰王看见了。
怎么会被鹰王看见呢?
那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留在琼玉宫吗?
怎么算,他也不可能和他们同时到达德胜宫。
云杉用力捶打自己的头,突然,她坐直身体,对林蔻说:“替我梳妆!”
林蔻惊异道:“郡主,你又要出去吗?”
云杉瞪了她一眼,说:“让你做什么,只管做便是。”
林蔻不敢再多嘴,拿起梳子,给郡主梳头发。
梳完头发的郡主自然还是捞不到下山的机会,因为杀头令悬在头上的三十六骑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过,这种防守坚持不了太久。五月初五,蓬莱洲上的谷神节开始了。
蓬莱洲有不少盛大的节日,一月新年,十五元宵,三月春耕,五月酬谷神,六月祭海神,七月中元,八月中秋,九月重阳,冬月祭祖,腊月谢年。其中,新年、元宵、中秋、谢年等,都是庆祝的日子,而谷神节和海神节,关乎民生,则由各地领袖牵头,举办盛大祭祀活动。
鹰王作为天都王,入乡随俗,类似的祭祀,不仅从不落下,且场面办得比任何地方都大。
而云杉掌握的消息还更多一些。
踏上蓬莱洲时,她被分配到浣衣局。但是,这个浣衣局的宫女却在任何一个有利的场合,探听所有能够探听到的能够为她所用的消息。特别是和司空长烈熟悉之后,有关蓬莱洲的军国大事,她也明里暗里知道不少。
譬如上一次海神节,那是她脱颖而出的好日子。在青年大儒方闻雪以及右将军司空长烈的联合促进下,鹰王放弃了祭祀后在宫中与众夫人同乐的机会,去了遭遇台风袭击后重建的。玉林有一座年代较为久远的海神像,下面建有酬神台。玉林人的舞蹈极为古拙,而云杉的海神祭舞蹈刚好在这种古拙的基础上,跳出了大海波涛翻滚之下沉重深厚的味道。用的乐曲是改编自当年在莲花宫中习来的春江花月夜,用了大半年时间浇铸的编钟在这时候发挥出独特动人的效果。
跳舞,只是当年作为紫箭侍女的基本功。
而她的本事,可不仅仅在于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