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普伸手将拔出的小葱递到范小泽手边的时候,他不自在地咳了咳,轻轻点点头,转过脸去,耳角微微泛红。
范小艾从身后看去,一把揪起范小泽的耳朵,把他拽进了屋里,范小泽不停大喊着,“姐,轻点!疼疼疼”
杨慧普还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周一格一眼便看出了怎么回事,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薯片,笑得前翻后仰,“改天姐送你个能打气的!”
范小泽本来是无惧这样的荤段子的,但见杨慧普走了进来,一脸发懵的状态,便不再接话。
可周一格似乎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继续补刀:“哎!小艾,小泽至少比那一位强多了!”
“那必须!没可比性好吗?我老弟是不着调了点,好歹人品是绝对没问题的!”
范小泽听完这段别扭的点评,立马反映了过来,“那一位是哪一位?”
范小艾和周一格互看一眼,撇撇嘴,“呵呵是个超级无敌猥琐大渣男!”
“什么?”范小泽向在洗手间方向的杨慧普看了一眼,“她有男朋友了?”
“是呀!不过马上快要分了!”周一格十分笃定。
范小泽这才松了口气。
午饭开始,杨慧普坐在桌子旁,吃得大汗淋漓。
周一格也痛快地灌下两碗红豆汤,汤中带枸杞,大是滋补。
“太美味啦!好久没有吃到叔叔的手艺了!”
“是呀!简直比外面那些所谓高档酒店的好吃太多了!”
“我爸这可是独门绝学,以后是要传到我手里的!从小吃自家的鸭子长大,吃顺了口,根本瞧不起外面的次货。”范小艾小得意着。
“不过爷爷说了,咱家这门手艺,传男不传女!”犯下泽扒了两口范,泼了一盆冷水。
“切!传到你手里也是浪费!”张淑芬白了范小泽一眼。
“妈!你们也太偏心了!我姐干啥都是好的,对的,我就干啥啥不成对吧?”
“这做饭啊,最需要沉下心来,掌握火候,才能到达最佳状态。比如说,像这只鸭子,它也需要一个最佳状态,老鸭夏天吃最好,“大暑老鸭胜补药”,夏天暑热夹湿,这时最宜喝老鸭汤。腊月降至,各类酱货成为人们的首选。在杭州,有酱鸭,才叫过年,而且这道菜是考验家庭主妇持家水平的标准,满城的酱香往往是过年的信号,在过去,谁家晒得酱鸭越多,就表示谁家的年越好过。炉火纯青这个境界,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你这整天上蹿下跳的,跟窜天猴儿似的,够呛!别到时候浪费了我那一锅汤,我还是决定把这门手艺交给你姐姐!”范海田也响应下了结论。
范海田做了这么多年菜,经验足,理论层面也是呼之欲出了。
大力鼓掌,作为这顿饭的句号。
周一格心底闪过感动,淡淡的笑意爬上她的嘴角,她深吸一口气,道:“阿姨,叔叔,谢谢你们!下午还要代课,就先走了!”
这一声谢谢,让张淑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看着和自己孩子年纪相仿的孩子,要经历这么多大人都未必扛得住的事儿。
临走时,范海田和张淑芬将杨慧普和周一格的背包里塞满了吃食,并再三嘱咐,注意安全,改日再来。
周一格出了门的时候,泪水就绷不住了,她几乎是一路啜泣地走到了公交车站牌,开始了自己忙碌奔波的一天。
本来杨慧普是打算和周一格一起离开的,但范小泽愣是拽住杨慧普教自己塔罗牌。期间,杨慧普偷偷接了一通电话,范小泽看见杨慧普开心的样子,醋意翻腾起来。
范小艾猜出是潘沫打来的,隐约听到别墅派对几个字,莫名警惕起来。顺利要到了下个月的生活费,终算是柳暗花明,也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和杨慧普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