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薇想到母亲在去世前,每当念叨父亲的薄情寡义,狂妄,变心,把心思力气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时,她便恼之入骨。
最终母亲含恨而去,对于这样的家庭,孙薇觉得没有半点温度。
孙守宾望向远方,眼神凝重。
“到了我这个年纪了,人生就是减法啦”孙守宾看向远方,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孙薇仔细看了一番这个年纪的父亲,两鬓已是初见斑白,原来衰老慢慢袭来,只是孙薇之前没有发现。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孙守宾笑笑:“古语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我还能有什么看不开的?没有看不开的,自然也就没什么心事。”
孙薇知道父亲一向谨言慎行,很少吐露自己心声。
孙守宾白手起家,早年在南方的一家国际酒店做事,到如今宾如酒店集团创始人,各种心酸,只有自己知晓。
随着公司的日渐壮大,但也伴随着原先经营模式的固化守旧,一时间难以找到转型之法,故而成为孙守宾的一块心病。
作为创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市场瞬息万变,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孙薇并非不知道父亲的苦衷,只是知道此时多说无益,需要从长计议。
“毕业后有没有想过干什么?”
父亲除了学业,便会谈工作,仿似和自己的女儿是上下属关系。
“还没有考虑好!”
“不过没关系,现在经济低迷,求职难度确实不小,很多应届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实在不行,就到我这里来打工?”
孙守宾是个了无情趣之人,本想开玩笑的一句话,说的如同下一ffer。
“再说吧!那个时候,我应该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孙守宾笑笑,意味深长。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女儿,今日的确与众不同,与之前判若两人。
人也许在一夜之间长大,但孙守宾了解孙薇,即便之前父女二人总是恶语相向,不欢而散,至少是能够将不满和怨愤全盘清楚,坦诚地宣泄。
虽然会疲惫,会伤神,但至少却是一种最差劲不过的沟通方式。吵闹过后,该给的还会给,该负责的还是会负责,作为父亲的职责,担当,还是尽力而为。
有时候,沉默比吵闹,更可怕。
毕竟是见惯世面,今天自己行为反常,父亲也是不露半点惊讶。即便同陌路人聊天,也会聆听他人心中的秘密。
孙薇倒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城府颇深的人,怎么就看不透李秋月那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有个同学叫范小艾吧!”
“是的!怎么了?”
“她在你们班表现怎么样呢?”
“还可以吧!”
“有时间约她来家里吃饭。”
如今孙守宾又提到了范小艾,这也是孙薇十分不解的,不知道为何父亲总是喜欢拿她同自己作比较,有时关怀的语气让自己倍感嫉妒,孙薇甚至感觉范小艾是父亲孙守宾的私生女。
十年前如此,回到现在依然如此,为什么所有人都关心着范小艾,而自己的生活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永远绕不过这个人。
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孩,背着书包蹦蹦哒哒的来到孙守宾身边,孙守宾欢喜的将男孩儿抱起。
男孩名叫孙浩,今年十岁,读小学三年级。
跑了一路,脸蛋红扑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一排雪白的牙齿当中,缺了颗门牙,一笑起来,就成了个豁牙巴,十分逗人喜欢。
见到孙薇,孙浩怯怯的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