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记得,当年他那个二妹走的时候是夜里;趁着她爹睡着,收拾了家里金银细软。以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叔,第二天一早就闹得满家不得安宁。
姜老太爷本就不满他这个弟弟,整日游手好闲不知上进。趁着这事儿,直接让人分了家,安排他搬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姜家重男丁,女儿也本来就少。
姜老太爷那一辈尚且还有两个姐姐,可到了姜老爷这一辈,便只有姜老爷和二叔两个儿子了。二叔虽结婚早,可夫人也去的早,他品行不正也没人肯为他续弦,一生也只有那一个女儿。
这事对姜家,虽算不得什么太好的事,却也算是除了一个蛀虫;只是姜夫人为这事难过了许久。
姜家里没什么女眷,婆婆又是长辈当家的,姜夫人虽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进了门还是要守着规矩,对婆婆恭敬伺候的;一大家子里,便只有二房的妹妹是跟她年龄相仿的,时间一久自然也就相处的好起来。
要说起来,二房的妹妹也确实是个好的。姜老爷记得,自己成亲那段日子前后,都是她在跟着母亲帮忙,四处打点。
也多亏了这位妹妹,在姜夫人过门后的那段日子里常去陪伴,没让这位新媳妇儿受了冷落。否则,这女子突然到了一陌生环境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即便夫家再好,也是会惆怅的。
正因如此,姜夫人待这个二房的妹妹也极为用心。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她,若要上街或是去哪儿,也一定会带上她。那时的姜夫人也还年少,以为在这宅院中,自己终于能得一个知心的人儿了。
所以那时她骤然出走,对姜夫人而言,也是不小的打击。
“老爷还记得,二小姐当年带走的那个孩子为何被疑心吗?”
“那个孩子,我细瞧见过几次。眉眼清秀肌肤白皙,看着很像二小姐。可我相信,二小姐不是那样不守规矩的人;何况那时候,她日日都拘在府里,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是啊。二妹她断不是那样不懂规矩的,她当时也是太过倔强,否则父亲不会那样生气。你今儿是怎么了,提这些事做什么?”
姜夫人双手来回搅着手里的丝绢帕子,心里不安极了。这一开口要说的话,必然会引得姜老爷彻查,可这事若以后被翻查出来证实了,自己现在不说,岂不是罪过?!
“老爷,肖齐和婉云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似乎是二妹当年抱走的那个孩子。”
“胡说什么!”
姜老爷不明白自己的夫人这是怎么了,她陪伴在自己身边几十年来,什么风浪场面没见过?如今不过是见了一个野女人,怎么就突然言行无状了呢!
“老爷!我见过那个孩子,虽然人已经长大了,可她并没脱离小时的模样。那眼睛鼻子,都跟她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时隔二十多年,你怎么能靠当初看到那么一眼,就断定那是二妹的孩子?”
“再者,那二妹当年可是带着孩子走了个无影无踪,姜家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呢!”
“老爷。”
“胡闹!”
“老爷”
“好啦,不要再说了。管他是谁,做好他该做的就是了!”
姜老爷手中的书,早在跟姜夫人争辩时候就不知扔去哪了。听到姜夫人还欲再说,他心里烦躁的很,本想拿手里的书往哪里丢过去,唬一下人,免得姜夫人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
可这手一抬起时姜老爷才发现,自己手中早就空空,看了一半的书,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书房门边的一角。不禁叹气。
姜老爷不愿提起这事,并非只因为他的二妹当年私自带着孩子出走;姜家二小姐有私生子的传闻,是给姜家添了许多不好的说词;可到底还是抵不过家产分割让人上心。
这件事,是姜老爷和夫人结婚这么多年来,唯一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