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多兄弟都死了,这个仇这个仇”康蒲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和陆梅夫一样,都是十六七的同龄人,往日里只有别人恨他们的份,今日一早,驻地就遭了突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死了,重伤的走不脱的也离死不远了,回想起那场景,他心中就一阵痛,陆梅夫也是一样的心情,手捂着胸口藏着血字的位置,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回什么话好,人死安息,他必须得把这字送到分宗去,“康蒲,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强忍着悲痛,陆梅夫站起身来,“眼下,咱们要尽快到万古城去与卢班主会合一处。”康蒲明白他的意思,这事凭他们真不是对手,那些人看样子都是襄王治下的军队,驻军人多势众,不是他们这些以一敌一或二的杀手可以力敌的,还是得上报分宗,请宗里的大人物定夺。
话分两头,青竹小楼这边被人付之一炬,大火一起,烤得附近的山林都焦了些。
“将军,只怕东逝水已知晓咱们的身份了,万一怀疑到您身上……”小将在那男人身后拜倒,那男人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透着股子豪气,“启轩呐!不妨事的,怕的就是他们不知道。”小将启轩不敢接话,那边大火把竹楼烧得“噼啪”作响,“东逝水敢把手伸到孤这里来,也是自作自受,只是,不知我那弟弟会怎么想。”就如他话中说的这样,自从万古楼王秭归把密信递上去以后,收信人又再层层上递,直传到那个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的案头上去,宫殿内摆设极尽豪奢,那富丽堂皇的光景也是寻常地方看不见的,就算那些名门大派的祖地也见不到布置如此华贵的地方,这里是帝国的心脏,是天下人心的所望,现在从房内传出的却是摔砸怒斥,说话的人声音还有些幼稚,却没有人敢忤逆,“东逝水是朕的鹰犬,天下也是朕的,万古楼多么重要的地方,朕一直以为亲兄弟之间还不至于如此火并,晁卿家,非朕不信你,只是,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有一封书信被甩在那白发老人身上,宫门外的小太监听着的都告诉自己永远烂在心里,切不可多一句嘴,免得无辜遭了刀兵,变成刀下亡魂。
过不久,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从屋里出来,跨过台阶的时候,那个小太监赶紧跑过来扶着他迈过那台阶,“你是个知事的,晓得老夫腿脚不好。”老人是被骂出来的,正失意,小太监是新进的,听老太监们说得多了,也尽力求着同僚,求补这个差事,在宫门此地见一见这三朝元老晁雒,辅佐了三朝皇帝的老人,“这可不妨事,晁老大人,小子虽不常在此,却也知道您的高义!三朝廷柱晁师古。”晁雒闻言脸上的失意减了三分,这小太监说得不错,他是三朝廷柱,突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望了一眼那宫门,眼中竟然浮现出另外一种感情,不舍地,彷徨地,等复转回来看看脚下的路,对小太监说:“好了,走吧!”在他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臣老了,皇上长大了,这天下,没有什么不舍的了。”
在天刚放白时,这大队人马离开了,空留一地灰烬,这把大火烧到了东逝水的头上,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来。
就在天刚过晌午时,这地方又迎来三位不速之客,一绿一红一白,头前那位可当真是从头绿到脚,脸搽的像唱大戏的一般白,为首的辛绿衣不管另两人,冲进废墟里仔细看了一会儿:“不好,来晚了,咱们在路上遇见的那队人马将此处烧作白地,咦,这是什么?”他从灰堆里扒出了一块铁牌,那么大的火,这铁牌只是融了点面上的纹路,还能看清大部分,“老天!这是东逝水的牌子!”辛绿衣吓得手一抖,把那牌子一扔,正被孟红锦接着了,“嘿!这可是东逝水的牌子,可得小心收着。”辛绿衣脸上的粉厚厚一层,也看不出表情来,孟红锦这么大剌剌地挪揄他,存心的,“张白跳,你说是不是啊?”他手上的动作是把牌子放进衣兜内,忽觉手上一凉,“哎,我牌子呢?”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