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不管是谁,为他诞下一子半儿,为上古国留个后,再撒手尘寰。
虽然能沾上这一子半儿光的,只有其亲生母亲,与其他人无太大关联,但他至少是老皇的亲骨肉,至少能保证血统的纯正,至少继位后能念及老皇帝的面子,在妥善安排老皇帝嫔妃后事之时多施一些恩情。
尽管怎么安排,先皇遗妃们的后路都不会太平坦,可他再次的安排,相信也会比一个侄子或者是一个外姓人的安排要好的多。
所以,陆晴川的再次醒来,无疑是让莲蓉皇后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欢喜雀跃,欣喜若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复苏后的陆晴川,看起来还不如不醒转,他的面部形容又一次直接吓退了在场的众人,无一例外者。
古晴空瞪大了眼睛,他忘记去在乎陆筝说的话,每个人都会害怕,害怕时都会失态。
血毕竟浓于水,仓皇惊骇一阵子后,最终还是陆筝与皇后慢慢又靠近龙榻,她们怎么也不相信,发病前,甚至是发病中的皇帝还是五十五岁的壮年,面皮紧绷,发如墨迹。
而,醒转后一刹那,他则不再像是一个人,须银发白,一张脸,不,不再是一张脸,而是一张人皮面具严丝无缝地扣合在一个骷颅头上。
陆筝毕竟是个女娃,虽然很清楚龙榻之上半人半鬼者,是自己的父皇,但再次切真细看,还是被吓到魂不附体,像中了魔怔,卢青阳慌忙揽住她。
反观,与陆晴川同榻共息十几年的结发妻子,莲蓉皇后,倒还有一些胆量和情义,她伸手想摸摸皇帝的脸,皇帝却抬手止下了她,皇帝的手还勉强像只手,他紧紧握住皇后的手。
尽管他脸上没肉,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从他松动皱褶的面皮上,可以看得出他在笑。
“请着传令官,速传徐,卢,宋三位爱卿及平王爷来乾坤殿”。
语速还可以,并没觉得有大病时或大病后,气息不够带来的滞结,说话时他还简单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只是一眼,他怕恐怖的病态会再次吓到女儿。
皇帝病的突然,醒的仓促,又加之围观的人,被他惊吓时跳转的有点风驰电挚,所以皇帝没有发现自己口中提到的人,都早已到得乾坤殿。
四人慌忙略整仪表,齐步上前,但再怎么齐步,步子还是分出了快慢与前后,我想,这或许跟各人时下的心情有关。
心情就似一匹野马,遇突发状况时,没人能够做到收放自如,以涵养超然自居的一代文豪平王也不例外。
而眼前,恰巧便是一桩即突发又紧急的状况,皇帝一下子竟然病的像个死鬼,像个死鬼的皇帝,竟然一下子几乎喊出了上古王朝大半的中坚力量,尤其是提到了早已是闲云野鹤,十年不入朝的上古元勋卢卿卢青阳。
这两条可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只能意味着将要发生的事儿十分的重大。
而时下什么事能称之为重大呢?平王爷以为,无外乎是关乎国运的事,所以他的脚不受控制的一哆嗦,便慢了他人半拍。
冯智儒跟着皇后娘娘的脚步,两人退到了一边,冯智儒是长史令,虽然京城各个角落里都有长史院的人在日夜当值,不用他每处亲临,但皇帝大病非同小可,他不敢不来。
而来了,也没发话的余地,长史院属于政权外系,院里的官吏,不论职位大小,均不得对政事发表评论和看法,只需要拿出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去看去听,然后把听到的看到的再造册封史即可。
“臣有愧,”四人齐立龙榻前,不约同时道出了心声,尤其是徐忧民身为上古国父,五六十岁的年纪了,曾经爬过死人堆,棺材墓里睡过觉,什么风浪没经过?竟然会怕一副活着的形骸。
“父皇”,趁着档,当真是令人惊讶,十五岁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