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若语感到很累,这个,可以从她尖尖的下颔滴落的汗水看的出来。
汗水?为什么一定是汗水,而不能是泪水呢?柔弱女子不都爱流眼泪吗?
这是个常理,我不敢抬杠,但唯独要除了这一次,因为这一次,我注意观察过,甚至用指头蘸试,尝过,那水是咸的,且浓度极大。
上山的路中,少不了石头石块,而拉载重物上山,人大幅度使力时,肯定是要猫腰低头。
所以王若语一时不察,独轮车的独轮,撞在了石块上,一块不算大的石块,这一撞的必然结果可想而知,车子定会颠簸,但也不会颠簸的多么猛烈,毕竟石块不算太大,只要车夫的两手有差不多的力气,车子或许翻不了。
但你可以猜想到必然的结果,却绝料不到必然结果中牵扯出来的偶然。
一株带着尖利细刺的篝藤,在车把手倾斜的一刹那,竟然伸出一只胳膊,拽住了王若语的衣衫。
衣衫和她脚上的花边鞋一般,都是颜色鲜艳,花枝招展,但这两样东西,再怎么颜色鲜艳,花枝招展,在男人眼里,也是不及她闭月容姿的万分之一。
三伏天里,人们着衣都很单薄,所以,篝藤尽管只是轻轻一挂,但王若语也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了。
前文刚刚说过,只要车夫的两手力气差不多,车子估计翻不了,同时,我也坚信王若语既然能一路把车拉上来,两手的力气肯定能控制住车把的平衡,除非她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否则
然而,结果是车翻,车上人倒地。
好吧,让我们回过头,来看一看车翻人倒地的细节。
独轮车遭遇石块受阻,车把猛然一颤,王若语赶忙咬牙使力,但刚一使力,忽然发觉篝藤挂住了衣袂。
如果这刚使上的力气,能够压制住车把,便也罢了,可惜它不能,还需要加大,方能稳住车子,可一加大,身子就得有大的摆动,身子一摆动,锋利的篝藤就会毫不留情的刮破她那颜色鲜艳,花枝招展的衣衫。
所以,为了不勾破衣衫,她选择了放弃,两手松开车把,又及时的蹲下身子,就这样,车翻了。
我第一时间很想单方面的去解释,原谅王若语是因为两手精疲力竭,不得已的放弃,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骤然改变了主意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我的观点不能一概而论,你也可以理解为,穷人家的孩子抠索,惜物如命。
就在车翻人倒地后的时间里,我不敢说这段时间有多么长,但它已经足够让王若语从容,谨慎,小心翼翼的把挂在自己衣袂上的篝刺拨开。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由车上滚落的人,哦!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哀嚎了三声。
三声简简单单,实实在在受不了疼痛的哀嚎,可王若语竟然连头也没抹一下,就那么若无其事,轻之又轻地拔着身上的刺。
是忘却了吗?也许是吧!拔完刺后,她方才
“爹”,王若语开口,只喊了一个爹,喊完爹后,也不问问伤到哪里没有,便蹲下身子,攥着老头的两支胳膊往自己身上背,原来两人是父女关系。
老头将稀毛的脑袋扎紧地面,死命的挣扎,看意思是不想让女儿背,“语儿,语儿,把爹扔下吧!这里山清水秀挺好的”。
“不”,王若语汗渍下的神色十分的坚毅,“女儿怎么能丢下爹爹呢?”。
“哎吆吆!”,老头又惨叫了一声,可能是被王若语扯拉疼了,“爹身子疼啊!”。
“那语儿轻一点,慢一点,爹”,王若语终究开始语音颤颤,泪花点点了。
“不语儿不要再费力气了,爹不想活了”。
“不许乱说,爹,语儿说什么夜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