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怪异,就连光线也不够用,“长时间趴在这种小黑屋,的确憋闷,老夫也能理解,但只要你们好好干”
“谁没好好干呢?”,周腾的最后几个字正好落在一个刚要进门的男人的耳朵里,男人立即火腾腾地甩出几个字。
听到这个声音,褚遇全身一抖,有点站立都难安了,传说中的的那位来了,那位名唤周彪。
周镖可没有周腾好说话,而且脾气火爆,与人相处稍不顺心便会请拳头,不过今天他的音调仿佛有点怪,像在刻意压着嗓门,更没有骂骂咧咧。
周镖一脸络腮胡,年纪正壮,却有二十多年的烟龄,牙黄赛黄金,嘴臭似粪坑,进得小黑屋,屋子里明明有很多人,而他偏拿眼瞪着褚遇,仿佛要吃掉他。
一母所生,周腾知晓周镖的性情,慌忙拉他,“没有人不好好干,我正在给工人们传达老板的意思”。
周镖牙一呲,不信,因为他发现了问题,所有人都安生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唯独褚遇是站立着的,而且在众人里面褚遇的脾气与他最不合,曾当众顶撞过他,虽然最终他赢了,但还是心有记恨。
周镖也是工头,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褚遇不得不服软,何况他这次错在先,于是忙哈下腰,“周头周头,您消消气,是我不对”。
“你娘”,然而刚骂出两个字后,他忽然打住,捂着下巴嗷嗷叫起来,褚遇这才发现,这小子爱吃辣,天天大鱼大肉的,以至于嘴唇都生满了脓泡,可不就一张嘴便得崩裂?真是天理昭璋,报应不爽啊!
众苦工平素里被欺凌怕了,眼见这般笑料却也不敢乐上一乐,还是褚遇激灵,装着拾刻刀,钻到桌子下把笑容给偷了出来。
见没人敢取笑他,周镖还算满意,嗷嗷叫唤了一阵子后便放过了褚遇,环视一圈众工人,明明不是官,却打了个官腔,干咳了咳道
“那个大家伙听好了,高远制衣坊,辉煌盐铺,篝火炭行有几批物料已装好车,老板吩咐这些东西刹黑之前一定要送到客人手中,物件哪确实不少,但好在主顾们都居住在镇子附近,只要大家腿脚利索点,相信不到天黑便能完事”。
褚遇一愣,不光他,屋子里除了两位姓周的工头外,其他人都跟着一愣,高远制衣坊,辉煌盐铺,篝火炭行与雕刻坊虽然都是同一个老板。
但那三家都有工人,运送物料为何放着他们的人不用,反而寻到这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要说他们忙腾不开身,倒也情有可原,可关键他们闲得很。
是何原因?难道仅仅因为他们都是本土人?
满屋子瞅了瞅,众工友光愣,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褚遇摇摇头,算了,我也别多事寻麻烦了。
想想镇子外,大多都是泥沙路,还好老天爷有一阵子没下雨了,应该不算难走,反正端人碗属人管,加上周镖嘴巴疼,这几句话说的也算中听,温温柔柔。
所以大家也没显露出什么烦躁抱怨,再说也不敢,只是盼望着他嘴巴就这样没年月地烂下去,千万莫痊愈。
不过,有时候我们做下人的,不能主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要把主子的话反着去理解,周镖说主顾们的家,离东河镇都很近,可地下村明明在镇南十八里,几乎到了娄州府地界,而且路况不好,路身极窄,仅能容两个车轱辘。
但不管如何,主人吩咐的差事都得无条件,并且需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如此恶寒的天气,如此远的路程,周镖那王八蛋肯定围着炉子,啃鸡腿,喝烧酒,既然他不在,这些话,苦工们自然是骂出了口。
一个人在车前架把,余下的人在后面,两侧推,众人说说笑笑,家长里短的,但怒骂周镖的话却占了大半。
褚遇在东侧推,东侧是庄稼地,一高一低的,他光忙着使劲,没招呼脚下的路,在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