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天全神贯注盯着花豹的动作,潜伏之前,人畜无害,像是空气又像是路边的杂草,不论是给人还是给动物的感觉,都是绝对的安全。可当它要捕食的那一刻,气势滔天,动若雷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宙天一直觉得虎形拳缺一点精髓的东西,说到底,缺的还不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形意拳以“人之形为物之形,物之意以人意悟之”为立法之本,说的便是象虎之形,悟虎之意,融合在拳法中,便是真正的虎形。
花豹已经捕食了麋鹿,而宙天却沉浸在花豹刚才的动作中,从头到尾,他在借豹的动作,冥想虎的真谛。
游虚道人也不叫醒他,任由他思考,这是领悟拳法的关键,想通了,拳也就透了,拳法通透,再加上勤加练习,以宙天的天赋,打出虎形拳的拳意只是时间问题。
足足十几分钟,大脑中高速运转刚才所看到的一点一滴,直到记忆模糊,花豹的气势却依旧深入人心。
“走吧,回去吧,还真别说,忘归岛的冬天着实寒冷。”看宙天清醒过来,他淡淡说道,毕竟是年逾七旬,比不得宙天这样年轻气盛。
宙天也开心点头,“嗯好!”
虽然没有完整领悟花豹的拳意,但也算是有所收获,他格外开心。
忘归居内,天色已是沉黑,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雪,不过院子中点亮一盏灯,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正在练习形意虎形。相比于前一个星期的有其形而无其意,今夜宙天的虎形拳却有了一丝凶猛的味道。
屋子里,游虚道人正躺在摇椅上看书,身边就是一个大火炉。不过他的心思却不在书籍之上,而是盯着门外的宙天,嘴角笑意十足。
从宙天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丝从前自己的影子,而论及勤奋,哪怕是自己,相比于宙天都有所差距。哪个师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出人头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宙天并不叫他师父,而形意拳也非他的母拳。
想到这儿又有些惆怅,在他的一生中,虽然喜欢形意,学了许多年形意,但终究也只是自学成才,凭借自己化境的领悟力,才能在形意拳上有今天的成就。可毕竟有限,也不是正宗的形意。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把武当的拳法教授给宙天,但是奈于门规所不容,他又怎么敢欺辱师门?他必须要想想宙天的出路。
从自己的意愿上来看,他当然想宙天能一直在忘归岛上陪着他,这样也有个人说话解闷,不至于老来寂寞,万事寂寥。可他却不会这么做,宙天十四岁,再过几年,就是十七十八岁,那是一生最好的年华啊,怎么能烂在这无尽孤岛上呢?
而且形意的东西,他所能教的基本上都教了,最后便是这虎形,等宙天学完了,他也就无所传授了。说也可怜说也可恨,如果不是弃徒,如果不困于门规,他所学的武当东西,至少够宙天学到三十岁,可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诶,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游虚道人又寻回刚才的微笑,看着宙天一趟一趟练习虎形,眼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和期望。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早,宙天就起床了,不过天比他亮的还早,这是南国的深秋,天气寒冷的不像话,只是一夜之间,大雪就铺满了万事万物,足足两尺厚度,着眼看去,一片洁白。
“老爷爷老爷爷下雪了,下大雪了!”宙天一开门,差点被白雪白雪反光幌了眼睛,连忙对游虚道人喊道。
厨房中传来游虚道人的声音:“知道了,早就看到了,你这孩子总是一惊一乍的。”
“嘻嘻~~”
宙天连忙到厨房中帮忙。
吃完早餐,两人待在屋子,旁边还有一个大火炉,透过窗子看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好不惬意。
游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