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废物，一个用了十八年，也无法凝神成功的废物，这历城，这大夏，这世界，有谁会愿意嫁给我？

    是的，没错，傻子才愿意嫁给我。

    废物配傻子，天生一对！

    “父亲，别说了，”楚夏再次平静下来，缓步走到窗前，视线看向窗外。

    外面，雨声依旧淅沥。天色已暮，黑暗升腾。

    也许从未明朗过。

    楚夏凝视着无边黑暗，静静道，“父亲，这一桩婚事，我答应了。”

    “我答应了……”

    平静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内回荡，楚千秋猛然感觉呼吸一窒。

    他大口喘气，看着前方环抱双臂，静默如塑像的少年，忽然感觉到了残忍。

    这个从一出生，就背负不详之名的少年，这个刚刚成长，便被人称作废物的少年，饱经耻笑，受尽欺凌。

    他早已背负了太多，而现在，他又将背负一个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天意弄人，命运不公！楚千秋喘着气，举起手，想拍拍前方的少年肩膀，却又停下。

    “小九，你又有多久，没有见过你娘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可好？”

    “半年了，”楚夏沉默着，“父亲，您不是还有一件事吗？”

    “你……没事吧……”楚千秋想说什么，但一直以来，他只会，也只能这样安慰。

    他整理了一下，还是说道，“是有一件事，不过，并不确定。影阁三年一度的入门弟子选拔，要后天才开始。”

    关于影阁吗？楚夏想着，却并不打算追问。

    “三年又三年，真快啊……我至诚学府三年一度的选拔，也要开始了……”楚千秋感慨一声，摇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了，去见见你娘吧。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我不知道……”楚夏忽然有些紧张。

    “别担心，这次我们一起去，你娘肯定会答应的，”楚千秋终于伸出手，拍了拍身侧少年的肩膀，“走吧。”

    说话间，他已走到门口，推开房门，雨夜的湿气立刻一涌而入。

    有点冷。楚夏下意识紧了紧环抱的双臂，缩了缩身体。

    “别担心，别怕，”楚千秋回头见了这一幕，安慰道，“小九，你娘不愿见你，肯定有苦衷，你要多体谅她。这世上，哪有做母亲的，不愿见自己孩子的……”

    “不好了……”蓦然，有尖利的声音划破黑沉的雨幕，响彻夜空，“三夫人她，她……”

    楚千秋脸色大变，欲行的脚步悬在半空，凝固。

    “轰隆隆！”雷鸣声突如其来，炽烈的电芒划破长空，这一刻，整个世界一片惨白。

    “夏姬……”楚千秋低吼，又猛然回身，身后的少年，惨白如纸。

    光明乍现，世界在迅速褪色。

    黑暗无边，笼罩天地。

    “娘！”

    凄厉的吼声骤然响起，在沉沉的雨幕中，在骤明骤暗的世界里，几不可闻。

    ……

    清晨。雨过，天色还未明朗。

    人群早已散去。

    小院里，空余一物。只有之前燃烧的纸钱，还有着细碎的灰烬，在四下飘扬。

    楚夏环抱双臂，坐在小院门口，低头沉默。

    “不详之人，早就该送出去了……”

    有两名老妪自小院内走出，根本没在意门口的灰袍少年。

    “十八年了，也得亏是老爷，换别人，谁会留个活死人在家里？早就赶出去了……”

    “是啊。这一次，老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详之人，十八年，仁至义尽……

    声音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