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角战火灼燎之时,九神家内的一处宅院里,着一袭白衣的青年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喝茶,又极悠闲地浮了几浮茶叶沫,不缓不慢地对跪在跟前的人发问。
“长成之地,除了九黎,没有旁的天神了吧?”
“回主上,没有,各位大人均分散四处,顾暇不及,就连九溪与溯渊两位也都困在了古极。”被问的下属恭敬回答。
“是么我的傻弟弟有没有喝下冬藏月才走?”
“主上放心,我看着大人喝下的。”
“放心哈哈,不过看戏,何必较真,下去吧。”
“是。”
对话落落无心。听了吩咐,那抹墨色带玄的衣角便极迅速地消失在院子里。庭中青年轻抿了一口茶,望着远处天色如忘川旁的曼珠沙华般降下沉重的紫光,嘴角浮出一丝微不可闻的笑。
长成战场。
血与骨的较量始终没有停,干燥的风将伏天的腥味吹遍整个修罗场。九月从前听戏,说的皆是逢战落雨,而今的古道长成,却是滴雨未曾,反倒是灰尘滚滚扰得喉咙里都痛。
枯败在继续滋长,死亡在渐慢扩展。青年的红衣在这片紫光里竟瞧不出半分原来的颜色。
魔君愤力挣扎,“你就想这样结束吗,哈哈哈,你以为这种愚蠢的自杀行为能阻止魔道入侵,我死了,我的儿子们还会继续进攻!”
九月想听话,当是最后一次听九黎的话,脚步却抬不起来。
愚蠢的自杀行为脑海里乱轰轰地想,他就快要死了,可是怎么能呢,他还没见过她长大成人的美丽模样。
记忆里是青丘国,狐狸们嫌弃她的白毛身子三红尾丑,他却说,真可爱啊,长大了定会是个美人。记忆里是九里墟界,他轻轻慢慢地抱住自己,说,既然你这么想跟我,那我也得待你好才是。
其实那印着锦鲤的大红衣裳穿在他身上很合衬,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神仙。其实她应该祝福他,然后好好和新娘子相处,然后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走!”九月摇头,拼命地摇头,大声地回答。凝聚全身的力量大胆逼迫魔军,身后的三尾血阳红发出凌厉的凶光。
一步一步走近,眼神越来越坚决。“爹爹死了,阿娘跑了,我在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的名字是九黎给的,我是九黎的神兽,所以所以我不会逃!”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一种潜藏在心底的c隐隐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席卷而来,身体里的血液以着从未有过的速度沸腾,九月感到身后的三尾有力量在不断地聚涌,仿佛很快就会裂开。湿热的血液溅到了身上,惨烈声听得更是沉重,像黑暗里汹涌而来的潮水,在一点点将狐心吞没。
可是再思不得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伤了九黎的人都得死,嗜血啃骨,也要将他们拖下炼狱。
这片战场上的军士们更是惊恐,即便是天神九黎强大无穷,他们也都早早做好了觉悟。然而,这个温顺羸弱的小狐狸,除了那与全身洁如雪的白毛很不相符的三条红尾看似怪异外,他们没想到,在她的身上竟还隐藏着远古的力量。
而且这种力量他们竟不知如何承受下去又迎合上去。
“怎么会祝狐!竟然是祝狐!上古的祝狐竟被神道得到九黎!”耳畔是魔君慌张继而愤怒的吼声。
这一声吼使得九月突然撑圆双目,她用力发出一声野狂的狐啸,似闪电般朝昌留奔去。是那个人,是那个人逼得九黎受伤,是那个人!
那她,就要让他死!
奔跑的愈发地快,眼里的冰冷看得战场上的众人心悸,只看着有爪子急速切开空气,只看着遇魔杀魔遇神杀神的入了障的狐狸。前来阻挡的军士竟毫无办法,弓还没拉开就被抢夺折断,头颅竟被直接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