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踩进水潭里了
杨萱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顾不得鱼竿, 拔脚就往那边跑,因跑得急,脚被裙角绊住, 差点摔倒。
杨桐看到, 一把拽住她, 问道“怎么了”
杨萱白着脸指指水面,嘴张了好几张,终于说出口, “掉进去了。”挣脱杨桐, 跑到萧砺落水处的河边,尖声嚷道“大人,大人,”又转过头, 四处张望着,“来人, 救命啊”
唤过几声,声音里已经带了泣意。
杨桐适才也看到有人在洗脸, 而且那人鞋子仍在, 枣红马仍悠闲地甩着尾巴,情知是落了水,可他不会凫水, 且眼见得落水之人比他还高一头, 那人都不见头顶, 他进去还不照样露不出头来
遂跟着杨萱一道呼喊,“来人,有人落水了,救人啊。”
正值午后,哪有人到河边
两人呼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河面却已经平静得像是光亮的靶镜。
时间每过一息,萧砺生还的希望就少一息。
杨萱呆呆地看着水面,心一点一点沉下来,而死亡的恐惧却一丝一丝笼上心头。
她还有很多话不曾跟他说,怎么就天人相隔了
正心冷入灰,只见河面凭空掀起几个浪花,紧接着有人站起来,擦把脸,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炽热的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脸庞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熠熠闪着光辉。
杨萱适才被吓得狠了,见到他,狂喜之余, “哇”一声大哭起来,转过身,边哭边往回跑。
范诚先反应过来,忙跟杨桐知会声,紧随着回去了。
杨桂刚睡醒觉,辛氏正坐在树荫下喂他吃西瓜,看到杨萱泪流满面地回来,吓了一大跳,将碗塞给乳娘,顾不得询问,先将杨萱拉进厅堂,焦急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春桃呢”
杨萱哭得说不出话,紧随而来的范诚应道“二姑娘许是吓到了,刚才有人掉进河里好半天没动静,我们都以为他多半不行了,谁知道冷不丁又从河底钻出来了,二姑娘惊得脸色都白了。”
辛氏松一口气。
看杨萱哭得这样子,她还以为是被人欺负了,没想到是吓着了。
可紧接着又生出懊悔之心,杨萱八成跟青衣河不合,原先就落水好容易捡回一条命,今天又吓成这样,刚才就不该让他们往河边去。
辛氏自责着掏出帕子给杨萱擦了泪,春桃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辛氏面色沉一沉,斥道“怎么照顾姑娘的不会离河边远点儿”
春桃有苦说不出,她怎么知道杨萱会突然大哭起来,又会突然发疯般跑回来。
可见辛氏动气,也只能低下头听着。
好在辛氏并非苛责之人,说过这一句也就罢了,吩咐道“伺候姑娘洗把脸,换了衣裳。”
春桃应一声,搀扶着杨萱走进西次间。
辛氏叹口气,对范诚道“阿萱年纪小,还是孩子脾气,你多担待些。”
范诚诚恳地说“伯母,阿萱一片赤诚,待陌生人也极友善,我觉得她她很好。”说着又红了脸,“伯母先忙着,我去看看阿桐,” 胡乱行个礼,逃窜般离开。
辛氏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抿嘴儿笑了。
范诚匆匆忙忙地赶回河边时,杨桐正跟小厮们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而木桶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条半尺来长的青鱼,正上下扑腾着。
范诚惊讶地问“你钓的”
杨桐笑道“我的鱼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是刚才落水那人捞的,说是惊吓了萱萱,特地赔个不是萱萱怎么样了”
范诚这才发现适才那人已经不见了,却没在意,答道“二姑娘没事儿这两条鱼怕是不够吃,咱们再钓几条。”
杨桐欣然答应。
两人寻到各自的鱼竿,挂上地龙,静心钓了一个多时辰,除去范诚钓上一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