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愿意哄着她娇着她,把她宠在心尖尖上。
萧砺轻咳下,唤道“萱萱,知味居的掌柜欺负你了吗”
杨萱回过头,将之前陆掌柜如何造谣生事,钱多如何给她出主意,以及知味居如何接二连三闹出丑事不得已关门大吉的经过说了遍。
萧砺笑道“在人铺子里解手,往面里下巴豆粉的不是别人,肯定是小六就是刚才跟小九嘀嘀咕咕没安好心那个穿灰色衣裳的。”
杨萱讶然地睁大双眸,“他是小六那他看起来很怕你,为什么”
萧砺道“因为他有些毛病改不了,我管教过他几回。”
杨萱想起自己也是三番五次被他呵斥,动不动就拉长着脸,居高临下地喝问,“你家大人呢”“一个姑娘家,到处跑什么”“怎么到处都少不了你”
就好像女孩子不能看花灯,不能看状元游街,不能看大军班师回朝;
就好像他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对似的。
杨萱瞪着他问“大人很喜欢管教别人吗”
萧砺再想不到杨萱把前几年的旧账扒拉出来了,神色坦然地说“看不顺眼的我就管。”
合着他是看她百般不顺眼,才一次次训斥她。
杨萱气得牙根痒。
正好马车驰到干面胡同,在沁香园门口停下来,趁着萧砺扶她下车的时候,用力掐了他手背一下。
萧砺没觉出疼,就只感到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可见杨萱已经走进铺子,也跟着进去。
刚进门,扑面而来的是糕点的甜香,闻着便让人觉得饱足和放松。
因前两天下雨,张白案受凉染了风寒,告假没来,文竹便也没过来,铺子里只有松枝,手里拿块棉布帕子,把几张架子擦得干干净净。
杨萱空荡荡的托盘,叹道“张白案不来,明天就没有东西卖了,还是要再请个白案才好。也不知知味居先前的白案去哪里了,他手艺挺不错。”
松枝摇摇头,“自从知味居关门,再没见过他,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杨萱道声好,挑出来几块点心用油纸包了,笑道“这些拿回去吃,干脆今儿就别干了,咱们去前面看看宅子,你收拾得怎么样了”
松枝面色红了红,笑着回答“刚把屋顶墙头修了,门窗正让人做着,还没做好,家具也量好尺寸找人打去了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溜达着,不大会儿走到前面的石槽胡同。
松枝打开门,将杨萱与萧砺让进去。
影壁仍是破破烂烂的,可绕过影壁,里面却是豁然开朗。
西厢房已经拆掉了,平出来好大一块空地。
松枝解释道“文竹说有三间正房,再加个东厢房,足够一家子住的,平出一块地来可以种点菜,养几只鸡。而且,省得再费银钱修整,拆下来的石头瓦片都用上了。”
杨萱点点头,绕着院子走了两圈,兴奋地说“这里种两垄黄瓜,这里种两垄茄子,还可以种韭菜,韭菜最简单了,割过一茬还能再长出来,不用每次都种。靠墙这里盖架鸡笼子,免得出来把菜叶子吃掉。”
松枝连连应着,“行,我听姑娘的吩咐姑娘说的好像种过菜似的。”
杨萱真的种过。
前世为了消磨时光,也为了排遣寂寞,姚兰找人在田庄祖屋门前开辟了块菜地,就是种着黄瓜豆角和韭菜。
快入冬的时候,在韭菜茬上铺一层稻草,这样韭菜就不会冻死,等开春早早就发出嫩芽来,包饺子时候切一把嫩芽进去,鲜得能让人咬掉舌头。
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杨萱只眯眯笑着,“我听田庄里张嫂子说过。”
看过院子又进屋瞧了瞧。
屋里空荡荡的,只粉刷了墙壁,没有什么可看之处,远不如院子里的平地给人的想象大。
三人只略略扫了几眼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