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开了,竟是文竹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杨萱身后的松枝,文竹讶然惊呼一声,眼圈莫名地红了。
杨萱直觉得两人之间定然有事,却未说破,招呼了松枝进门,紧接着问起杨桂。
春桃道:“念叨姑娘好几遍,幸好有大勇陪着,两人先吃了饭,刚歇下不久中午擀了面条,用豆角打卤,这就去下面。”边说边往厨房去生火。
杨萱又问文竹,“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儿回来?”
文竹哽了下,吸口气道:“姑娘说过完七七就回,我算着日子,每天都过来一趟,终于等到姑娘回来了。”
杨萱不自主地也有些泪湿。
她忘不了抄家那天,是文竹拿了铲子帮她挖洞,是文竹死命将她推出去,也是文竹推倒柴堆掩住了那个洞口。
却很快敛住情绪,对文竹道:“以后咱们就在一起了你跟春桃住在西厢房,东跨院还空着,待会儿收拾出来让松枝住下,就是家里没那么多床,今儿怕是买不到。”
松枝连忙道:“不用麻烦,这两个月我都是睡在地上,照样睡得香。”
杨萱叹一声,“那是在别处,回家可不能再睡光地当务之急还得给你添置两身体面衣裳,我另有事吩咐你。”
正说着,春桃煮好了面,每人盛出来一碗。
因为先前不知道松枝能回来,面条擀得少,又就着灶坑的火,烧两碗水打上四只荷包蛋,加了两勺白糖单独盛给松枝。
松枝半点没含糊,吃完面又把荷包蛋连汤带水全都吃了,红着眼圈对杨萱道:“姑娘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办。”
杨萱笑笑,“不着急,明儿再说。这会儿先将你的住处安顿好。”
春桃与文竹拿着笤帚、抹布等物,径自去东跨院打扫。
松枝见水缸里水已不多,问清水井方位,挑着担子连担三趟,把水缸装满了不说,还余下一桶随时用。
几人忙活好一阵子才把东跨院两间小屋清扫干净。
杨萱见太阳已不像正午那么毒辣,便与文竹一道去灯市胡同买了洗脸盆、洗澡盆等日常杂物,添了两床缝好的被子两床褥子,并估摸着松枝的身量给他买了一身灰蓝色裋褐,一身蟹壳青的长衫。
两人先回到家里,少顷杂货铺和成衣铺的陆续将东西送过去。
等终于安顿下来,暮色已经开始四合,周遭人家陆续点起灯烛。
杨萱趁春桃做饭的时候,跟松枝说起自己开点心铺子的打算,又把需要做的事情一一摆出来。
松枝思量片刻,答应道:“姑娘放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明儿我先去看看铺面再拟定个章程出来依我看,掌柜请不请没多大关系,不如把银子省下来请个手艺好的白案。只要咱们东西好吃可口,不用到处张罗,客人自然会慕名而来。打杂跑腿的事情我都干了,记账也能干。”
杨萱点点头,“到时我给你发双份工钱。”
松枝朝文竹瞟一眼,“我不要工钱,能有个地方管着吃住就行。”
杨萱抿嘴笑了笑。
这一天过得非常劳累,杨萱几乎是一刻不得闲,可躺在床上却是从没有过的踏实。
身边多了文竹,多了松枝,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又想到早上遇到的范直,杨萱有种预感,范直并非成心斥责她,倒好像是有意帮助她。尤其临走前,还特地提点她,“殿下恩准了。”
如果没有太子从中插这一杠子,事情肯定不会办得这般顺利。
她是不是应该当面道声谢?
还是等萧砺回来再说?
想起萧砺,杨萱心里有些甜,有些酸,也有些莫名的怒气。
隔着八百里,特特寄回来一封六个字的信。
还不如不写!
就算没有大事,说说他平常吃了什么饭,穿了哪件衣裳,她也很愿意听,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