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觉得很是对他不住,自己占了他的房子,却把主人逼得没法待,春桃与春杏倒是松了口气,萧砺不在,她们自在许多,否则家中杵着个年青男人,该是多么不方便。
第四天,杨萱病情大有好转,萧砺也难得的早早回了家,正赶上春桃做的打卤面。
杨萱请他在屋里吃,萧砺不应,自己端只大海碗到东跨院去了。
等到吃完,才过来正院,瞧瞧将春桃叫出去,“明天午门问斩,别让姑娘出门,免得在外头听到风声。我已经订好了寿衣棺材,明天先把尸身装殓好,再拉回家。犯官不得搭建灵堂以作拜祭,只能挂几盏素灯笼,白幡c白烛c麻衣等物我也订下了,明儿大概未正时分会送来你们多劝着姑娘,别太难过伤了身子。”
判文已经下来了,男丁斩首,女眷流放。
辛氏要追随杨修文,自愿跟着去午门,而王姨娘被流放湘北三年。
萧砺不想让杨萱姐弟见到行刑的场面,毕竟那种地方,看到了就是一辈子的噩梦。
春桃只觉得脑门突突地跳,想哭却不敢哭,只苦苦地忍了,一桩桩将事情记在心里。
回到屋里,杨萱正攥了杨桂的手凑在灯前教他写横竖撇捺。
昏黄的灯光照在姐弟两人脸上,温暖而静谧。
春桃顿时红了眼圈,又掉头出门,深吸口气平静片刻,到厨房兑了洗脚水端到东次间,笑着道:“天儿不早了,桂哥儿洗洗脚吧。”
杨桂放下手中的笔,盯着杨萱道:“姐,我想娘亲,我想去找娘。”
杨萱轻声安慰他,“阿桂乖,赶紧去睡觉,明儿就能见到娘了。”
春桃手一抖,洒出半盆水。
杨萱仿似没瞧见般,亲自给杨桂脱下鞋袜,帮他洗了脚丫子,这才让春杏抱着他去找萧砺。
等杨桂离开,杨萱问道:“萧大人跟你说什么了,明天要行刑?”
春桃不便隐瞒,将萧砺的话一一重复了遍。
杨萱淡然地道:“明天你跟春杏在家带着阿桂,我要去刑场送我爹娘一程寿衣店若是送了东西来,只把白烛麻衣留下,其余的尽都退了。在别人家,不好大肆张罗丧事,我也没想把棺椁抬过来,先找个寺庙寄存些时日,从寺里直接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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