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转口就说那些东西是阿筝的,你能奈他何?”
秦笙惊得目瞪口呆,目中泪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熊熊怒火。
杨萱趁势站起身,“我请伯母进来,我跟我娘还要到田庄去,就不多耽误了。”
秦笙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了会儿才松开,“阿萱,多谢你,我欠你的情分,肯定会报答你。”
杨萱笑道:“你要真心报答我,那我过生日,你给我做条裙子吧,每年做一条,连着送十年。要是还过意不去,就加条帕子,你看我的帕子都让你给弄湿了。”
秦笙点点头,“行!”
“说话算话,不得反悔啊,”杨萱郑重叮嘱她,推门离开。
春桃在门外阴凉地儿等着,见杨萱出来,急忙迎上前,低声道:“太太跟秦太太在茶室喝茶,文竹姐姐出来瞧过两次了。”
辛氏定然是着急了。
杨萱挪着步子飞快地走进茶室,在辛氏身边坐下,笑着问道:“娘跟伯母喝什么茶?”
辛氏看到她,暗暗舒口气,答道:“你伯母带的龙井,今年的新茶。”另取了茶盅给杨萱倒出半盏,“你来晚了,都没茶色了。”
杨萱笑道:“我在阿笙那里喝的苦艾茶,确实苦,但是败火。阿笙说请秦伯母过去尝尝。”
秦太太愣一下,话都来不及说,立刻站起身冲了出去。
辛氏紧跟着起身,“走吧,咱们也该赶路了。”
杨萱叹口气,走在辛氏身侧,低声说了经过,“那个周路真是无赖,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卑鄙的人。”
就算是前世的夏怀宁,已经让人不齿了,在周路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辛氏道:“一个武夫,还能指望他好到哪里?所以你们一定要嫁到读书人家里,读书明理,知道礼义廉耻,总比那些仗着一身蛮力为非作歹的强尤其你们这般年纪,最容易上当受骗,看见舞刀弄枪的就当成英雄了,岂不知他们心里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说罢,警告般瞪她一眼,“往后,你也少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搭讪。”
杨萱立时就想到萧砺,咬咬唇,没吭声。
两人出得庵堂,上了马车,顺着原路往回走。
杨萱心里烦躁,加上山间无人,索性撩起车帘。
山风徐徐吹来,凉爽无比,也多少解了她心中烦闷。
经过观枫寺门口,恰有人从里面出来,那人穿着灰蓝色道袍,肤色白净,正是太监范直。
六月间,圣上仍是去避暑,范直又得空出来了。
他好像很喜欢观枫寺似的,上次来观枫寺也遇到他了,还有萧砺。
不知道今天萧砺来没来?
杨萱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人,也没有瞧见那匹枣红马,而马车已经越行越远。
因为在点枫庵耽搁时候久了,到达田庄已经午正时分。
姚兰手忙脚乱地整治出几道菜,众人凑合着吃完,又将被褥拿出去晾晒,把门窗打开通风。
杨桂在马车上已经睡过一觉,此时精神得很,杨萱便带他到门口树荫下玩耍。
路旁不知谁家养的公鸡正啄草籽吃,杨桂觉得新奇,撒开脚丫子过去看,公鸡受惊,“喔喔”叫两声拍着翅膀飞走了。
杨桂又追过去,跑得不亦乐乎,不大会儿就热出满头汗,却始终未能靠近公鸡,急得直跳脚。
杨萱怕他中暑,将他拉到树荫下,温声道:“公鸡怕人,不敢离得太近,你就远远看两眼好了。”
桃花知道杨萱来,过来请安,听到此话便脆生生地道:“姑娘,我家里有刚孵出来的小鸡,跑得慢,我拿来给少爷玩儿。”
颠颠跑回家,不多时端着只藤条笸箩气喘吁吁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