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不太想去赏灯, 毕竟年年灯会都是大同小异, 并无特别之处,而她又非真正的孩童,去过两次三次也就罢了,没有那么大瘾头。
可辛媛正月初三来拜年时就约定好一起, 秦笙也写信来邀约十六日赏灯。
秦笙去年随秦太太去平定州看望舅舅, 在那里待了两个多月。
算起来, 杨萱足有小半年没见到秦笙了, 还挺想念她的。
再加上, 杨桐笑着对辛氏道:“母亲,我能不能带阿芷和萱萱去灯会, 我已经约了人。”
笑容别有意味。
辛氏不用猜就知道, 他约好的人,除了范诚还能有谁?
上元节灯会和中元节庙会是一年中难得没有男女大防的日子。定了亲的男女可以悄悄拉一拉小手, 而不曾定亲的男女可以成群结队呼朋引伴地游玩。
辛氏自是相信自己孩子的品行,也信得过范诚的为人,遂欣然答应,“行,你带着她们跟阿媛一道去,我跟你爹就不跟着了。只别玩太晚, 也不许在摊子上胡乱吃东西。”
杨桐连声答应,“母亲尽管放心, 我都晓得, 会照顾好妹妹们。”
正月十五夜里, 杨家人围在一起吃了团圆饭,转天,太阳还不曾西移,辛媛就急匆匆到了杨家。
她穿件粉色妆花褙子,梳着堕马髻,发间插了柄镶百宝的梳篦,活泼俏皮又不失明媚。
杨萱则穿着湖蓝色祥云纹的杭绸袄子,配深蓝色罗裙,头发简单地绾成了纂儿,戴了只镶百宝的南珠花冠。
斗篷都是一式的大红猩猩毡斗篷。
两人并肩站在玉兰树下叽叽喳喳地说话,宛如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
杨芷隔着窗子瞧见,心里一阵酸苦。
杨萱从小生得漂亮不必多说,就连辛媛也是唇红齿白,而且她那只梳篦上嵌了一圈细碎的红宝石c碧玺石c猫眼石等物,被夕阳照着,发出璀璨的光芒。
跟这两人出门,自己只能沦为陪衬,徒自惹人笑话。
等杨桐使人过来相请时,杨芷便借口身子不舒服回绝了。
杨萱要进屋相劝,辛媛伸手拦住她,撇撇嘴道:“不去算了,免得一晚上耷拉着脸,谁有闲心哄她?”
死拉硬拽地催着杨萱往外走。
杨芷等了片刻,不但杨萱没来,就是杨桐也不曾打发人过来问候一声,又是自怨自艾半天。
杨萱跟辛媛走出角门,发现秦家的马车已经到了。
秦笙撩起车帘向她招手,“上来,咱们一起坐。”
秦笙的丫鬟丁香从车上跳下来,将两人扶上去。
马车里只秦笙与秦筝两人。
杨萱笑问:“我娘照顾弟弟分不开身,怎么秦伯母也没来?”
“三妹昨天吃汤圆积了食,肚子不舒服,加上我大嫂还差半个多月就要生了,我娘不放心,要留在家里照看着我二哥一道来的。”
杨萱羡慕道:“真好,你就要当姑姑了,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
“是个小侄女,”秦笙笑道:“我娘说先开花后结果,挺好的,我也是更喜欢侄女。”
秦筝冷冷地插一句嘴,“我可不喜欢小孩子。”
“为啥?”杨萱奇道。
秦筝不满地说:“我娘不许我养猫,等嫂子生产后,就要把猫扔了。”
杨萱顿时想起秦筝那只野性十足的土猫,笑道:“那只猫真正厉害,伯母许是怕它伤了人,你找笼子把它关起来,别四处乱跑就好了。”
秦笙道:“关起来它就会没完没了地叫,阿筝不舍得那只猫已经挠过好几人了,丫鬟们都不敢上前抓,就只山茶能制住它。”
杨萱道:“那还是关起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