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学校引进了一批新的体育器材。
体育器材室已经放不下什么东西,因此,废弃多年的仓库将被启用。
许笑作为体育部的小干事,自然要和大家一起来整理仓库,而明璃算是额外的免费劳工,被许笑硬拖了来。
好在仓库里并没有什么重物,多是一些废弃的桌椅和装满了清洁用具的纸箱,这次的任务呢,就是把这些东西转移,让仓库腾出足够的空间。
废弃多时的仓库里微微有了些热闹的气息,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一边谈笑一边戴着白口罩忙碌。大片的阳光被铁门截断,剩下一小块斜斜地切进来。
明璃乘着间隙抬头,清晰地看见了阳光里浮动着的细小灰尘。
“诶,小璃子。”许笑搬起一个纸箱,用手肘捅了捅明璃,“你知不知道?”
“什么?”明璃有些好笑,心想,你还没说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想着,也俯身搬起墙角的一个大纸箱。
“上次周祎伟来这里考察地形……”
“周祎伟?”
“哦,就是我们体育部部长,他来这里考察地形,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听他说,那个小男孩很恐怖的,一直低着头,让部长帮他找东西……你想想,一个废弃多年的仓库里怎么会有人嘛,部长吓坏了,觉得自己中了邪,这几天还专门跑到九华山去了。你说他搞不搞笑?一个大男人的这么神经兮兮……”
“……嗯。”明璃搬着箱子的手臂一僵,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马上恢复了正常,她俯下身,把手中的纸箱又放回了原位,“你们部长大概压力太大了。”
“我也觉得。诶,小璃子,那个箱子不能放在那里,那里等会儿要放鞍马的。”
“哦……好。”明璃犹豫了一会儿,重新搬起那个大纸箱。
她的视线轻轻掠过纸箱后面的那个小男孩,他肤色青白,抱着膝坐在角落里,头深深地低垂着。
这就是体育部部长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吧,不要招惹到什么事情才好。
明璃暗暗一想,不动声色地抱起箱子转身离开,刚迈了一步,只听背后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帮我找……帮我找……”
明璃脚步一滞,她只觉得夏日的热浪从仓库的铁门处涌进来,在抵达仓库深处时瞬间被吞噬,明璃站在阴影里,像是站在冰冷海底,脚踝被水草缠住,不能动弹。
许笑搬完一个箱子折回来,发现明璃还站在原地,疑惑道:“怎么了?箱子太重么?”
旁边有男生听到了许笑的话,体贴地走近,道:“我来帮你搬吧。”
“不用,谢谢。”明璃突然回过神来,侧身向大门口走去。
拐弯的时候,明璃故意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向仓库深处看去。
大家一如往常,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看到。
“帮我找,帮我找……”
“帮我找!”
“帮我找我的眼睛!”
小男孩以无法扑捉到的速度冲到了许笑面前,两个血淋淋的空洞的眼窝正对着许笑的眼睛,他们之前的距离不会超过10厘米。
然而许笑仍然哼着小曲,俯身搬起面前的纸箱,直起身来朝着明璃一笑。
明璃看着这个笑容,竟觉得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眼前的画面似乎一帧一帧地被截开。明璃清晰地捕捉到了许笑的一举一动。许笑的微笑慢慢收拢,再慢慢变成惊愕。分明是踩在平地上,但她的身子仿佛失去平衡一般,重重地向前倾倒。
她抱着的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地砸在地上,最后“咚”地一声,许笑俯身倒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有人快速地围过去,有人大声地叫喊许笑的名字,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