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暗,繁忙的城市越发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是这座城市的骄傲,但深深埋藏在这繁华背后的,是撕人心肺的黑暗。
这是一座位于贫民区的小楼,个孩童正在楼下嬉戏玩闹,旁边几个妇女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闲事。
忽然,一阵极其浓郁的香味在整个小楼弥漫开来,无论是游戏的孩童,还是闲聊的妇女,都贪婪地嗅着这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这简直不像是食物的香味。
“实在是太香了!”
绝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能形容眼前这盘菜的外形,也绝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够表现它的美妙绝伦,它就像是上天的馈赠,当你看到它时,嗅到它难以言表的香味时,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了。
但现在这菜就装在一个十分平凡的盘子里,放在一个十分平凡的桌子上。
“好,你可以出师了。”
一位年纪在五十左右的老者从袖中探出食中二指,用两指夹起一块肉片轻轻送入嘴中,闭上眼细细回味了一番,脸上露出幸福欣慰的表情,睁开眼笑道:“小昊,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你已经青出于蓝了,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老者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年轻人,他抿着嘴唇紧张地看着老者,直到听到老者的话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之色。
年轻人笑得无比灿烂阳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深深鞠了一躬,诚心诚意道:“谢谢师父,您的恩情小昊没齿难忘。”
老者欣慰一笑,“小昊啊,去把我珍藏的那两瓶酒拿出来,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两盅。”
“我这就去,您老稍等。”
酒过三巡,老者脸上已微微泛起醺意,他搂着青年的肩膀道:“小昊啊,你跟着我学做菜有多久了?”
青年恭敬答道:“两年零八个月了。”
老者闻言抬头望着屋顶,眼里闪过缅怀之色,似是记起了往昔的旧事,他喃喃道:“两年零六个月,两年零六个月,你倒真是比我聪明,我当年学做菜,足足跟着我师父学了三年多啊。”
青年的脸上本来一直带着灿烂温暖的笑意,在听到老者提到他“师父”时,笑容忽然凝固了一下,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老者继续说道:“小昊啊,你学会了我这一身做菜的本事,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啊,只怕你一踏出这个门,就有无数星级酒店和豪门争着请你去做掌勺。”
青年依旧保持着那温暖谦逊的笑意,毫不见丝毫得意之色,笑道:“您老别夸奖我了,我自己能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吗,能有餐厅愿意聘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敢奢望别的。”
老者赞道:“好,好,好,我就是欣赏你这谦逊不自满的性子,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啊,哈哈哈。”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年嘻嘻一笑,连忙为老者把酒斟满。
也不知又喝了多少杯,老者已经醉的满面通红,说话都已经有些不利索,他拍着青年的肩头道:“小昊啊,少年人名利双收虽然可喜,但却万万不可得意忘形,自鸣得意,否则……”
“否则怎样?”
老者长叹一声,伸出双手放在灯下,“否则……遭人眼红妒忌,蓄意陷害,轻则言语中伤,重则恶意伤害,使你一辈子都提不起菜刀。”
白色的灯光下,老者的六根手指分外惹眼,只见他的双手大拇指和小指都被人齐齐砍去,每只手只留下三根手指突兀地长在手掌之上。
老者望着那孤零零的六根手指头,眼神无比复杂,似有无比的怨恨,又好似有无穷的后悔。
青年道:“师父,我随您这么久了,您始终不肯回答我,您的手指究竟是谁砍得?”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