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医面露难色,苦笑道:“郝主任,我多一句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出去这么大笔钱,大家日子有些紧巴,社里有承包项目吗?”
“还真有!”郝主任点点头,“糖厂要收甘蔗,跟水渠一样,也是承包的,你们觉得可以,我跟社里说一下,你们去领种子。”
老村医握着郝主任的手,激动道:“哎呀,那太谢谢您了!”
“谢谢您!”
“嗨!有啥可谢的,你和炮哥,谁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呀?”
“呵呵,这钱交了,牛不要啦?”
阿炮叔跟着郝主任去其他生产队牵牛,临近傍晚才牵回来,大家都围过来看。
是一头黑色的小牛,跟成年狮子差不多大小,牛角还不是很长,反倒有点像黑山羊。
阿炮叔把牛绳交到陈度村手里,“以后,放牛的任务就交给度村了。”
“叔,我也行!”陈红斌毛遂自荐道。
“我!我也愿意。”
放牛的活最轻松,不时还能躲在山上偷个懒,谁都愿意干。
阿炮叔:“不行,不能再丢了。”
交给度村,他们是最放心的。
不久之后,
接了社里种甘蔗的活儿,大家说干就干。
村里,只有老村医种过,其他人都没经验。
在他的指挥下,生产队的男人都下地挖蔗沟,种甘蔗讲究深耕浅种,要先挖出来一条蔗沟。
女人把蔗种用药水泡一下,确保种下去不会蛀虫。
两亩地,全部弄完,花了两个星期。
入冬了,
天气冷得吓人,大家都变成了乌鸦嘴,乌黑乌黑的。
陈煜把小远东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他穿上。
杏儿找他要了两件长袖衣服,还以为她冷,陈煜想也没想,就拿了给她。
这种天气下,身子倒不是最冷的。
冷的是脚趾头,那是离心脏最远的地方,热乎的血压不到那儿。
袜子是奢侈的东西,解放鞋不保暖,脚趾头感觉就要裂开了。
“阿爸,我的脚冷。”
陈煜把他抱起来,搓了搓小家伙的脚,把回力鞋给小远东穿上。
小家伙怕弄脏,老实多了,一天到晚只在村里晃悠。
“四美哥,给!你试试合不合身。”杏儿递过一件衣服,正是她前几天拿走的。
陈煜套在身上,发现比之前厚了,很暖。
原来,这丫头把两件衣服缝起来,中间的夹层塞了棉花。
“好像有点紧。”杏儿帮他袖子拉了一下。
陈煜高兴道:“紧才暖呢,谢谢你杏儿。”
终日不见阳光,天就更冷了。
老村医和阿炮叔站在山岗上,迎着凛冽的寒风,深邃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忧愁。
“冷啊。”
“嗯”阿炮叔长叹一口气,点了根烟,白雾在风中消散。
陈煜走了上去,太冷了,站一会儿都受不了,“叔,吹着风多冷啊,回去吧。”
“唉”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脸色一筹莫展。
上次是牛丢了,才在二老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陈煜有种不好的预感,“叔,怎么了?”
“太冷了。”
“可能要变天了。”
陈煜没听懂。
不过两天之后,他懂了。
入冬没多久,
一个灰蒙蒙的夜,鹅毛大小的雪花飘落在陈煜的掌心,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多了无数白点。
“糟糕!真的下雪了。”老村医披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