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黑暗,记忆在被遗弃的国度里腐烂。
天空一片云遮住了月亮。无风。
黑袍男坐在高楼的边缘,身边徘徊着一群诡异地舞蹈的蝴蝶。他脚下,是一片黯然无光的死城。那群蝴蝶忽然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只乌鸦。乌鸦扑打着翅膀停落在男人的肩膀。
“这片死寂之地有什么好看的?”乌鸦道。
“我正在关注一个人。”
“谁?”
“l。”
“l是谁?”
“他是个塔希提人,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
男人侧过脸,目光凛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乌鸦连忙道。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黑袍男淡淡道。
乌云散去,冷冷的月光洒落下来。
—
海边加工厂,冷冻仓库。
一盆冷水泼在l脸上,l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一个人坐在他面前,周围还站着几个人。
他的记忆在伤痛里恍惚,几秒钟后他才想起一些事。与d在湖边木屋经历一场惊险的搏斗,差点死掉。扭打中,d滑落汹涌的江河,他沿路返回埋葬了淇,后来出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其中一人打晕了他。
“嘿,看着我。”坐在面前的眼角有刀疤的男子说。
l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房间里亮着灯光,这地方居然还有电。房间两侧有两根长长横着的铁柱,铁柱上面用钢构挂着一具具开膛的尸体,其中有男人,有女人,有些还在滴血。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围在旁边那几个人嘴里大口大口嚼着肉。l瞥见其中一块肉上的手指头,不禁一惊。难道他们在吃人肉?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得见吗?”刀疤伸手拍了拍l的脸。
“你以前跟什么人在一起,现在那些人又在哪里?”刀疤又说。l没有回答,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淇死去的悲伤依旧弥漫在他的心里。
“喂,我在问你话呢!”刀疤怒道。
“我看他就是个哑巴。”边上一个人说。
“我倒不见得。”刀疤冷冷道,“一会我把他揍哭,你就知道了。”
“蠢货,哑巴也是会哭的好不好!”边上那人又说,其余几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哑巴会哭,却不会叫。”刀疤辩解道,“等他痛的时候,他自然会叫。”他话一完,马上就抡起拳头往l脸上打去,连续打了两拳。l嘴角已渗出了血,可还是一声不吭。
“看见了吧,他明明就是个哑巴。”边上那人说,“你何不干干脆脆宰了他,这样省事得多。”
刀疤叹口气,也不说话。他离开了椅子,在不远处桌面的一个工具箱里叮叮当当地找些什么。过了一会,他又回来坐到了椅子上,手里多了一把电钻,钻头又细又长。他手一握紧,压住那开关,钻头便迅速地转动起来。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刀疤瞪着l。他很想从l那里探出些线索来,一旦有了线索,就意味着有了新目标,也就意味着有新的猎物。那样他又有事情可做,又会重新充满活力。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l往地面吐了一口血,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谁都能看得出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刀疤也不啰嗦了,他拿起电钻刺向l肩膀的位置。冰冷的钻头瞬间捅破了衣服,深入到皮肉里面。钻头在里面转了一会,才被重新拔出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那里汩汩流下。刀疤把钻头对准l心脏的位置,然后停住在那里。
“现在,你有一次后悔的机会。”刀疤缓缓道。
l暗淡的眼睛忽然亮了,